恍惚中,简小竹只听见慕容奕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然而,身边手举木板的侍卫只是微微一顿,便更快地把木板往简小竹的身上打过去,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没想到最后见到的人会是慕容奕,一时间,简小竹有些感慨。不过,在死前能见到熟人,总比一个人在这里孤零零地被打死好。
简小竹闭上了眼睛,然而,木板却并没有打落在她的后背。简小竹只听到一声闷响,接着,随着“咚”的一声,沉重的木板掉落在地。简小竹睁眼,便看到侍卫吃疼地捂着手腕,而在他的脚边,则掉落着一把还在鞘内的短剑。
简小竹明白过来,关键时刻,是慕容奕直接抛出佩剑,把侍卫手里的木板打落在了地上。看着慕容奕走近的身影,简小竹只觉心里涌现出一阵从未有过的心安之感,渐渐闭上了眼睛。
耳边,还能听到慕容奕满带着担忧的声音:“小竹子,你没事吧?”
简小竹想对他说一声自己还没死,只是没想到却连开口说话都很难做到。这让简小竹只能闷哼一声,表示自己还活着。
慕容奕上前,伸手轻轻触及简小竹的后背。虽然衣服外看不出什么,但是当慕容奕的手触碰到简小竹的后背时,突地一颤,一向好脾气的他满眼怒火地看着行刑的侍卫:“我说了,让你住手。”
但侍卫的语气里并无害怕之意,而是冷声道:“下人只是受太皇太后的吩咐,不敢不从。王爷,如果没什么事,还请您离开,我得继续把剩下的板子打完才是。”
“打完?”慕容奕咬牙,眼里的怒火更甚,怒道:“等你打完了,她就没命了!”
说罢,慕容奕上前,想要把简小竹从长凳上抱起来。这让侍卫拦着慕容奕:“宁王,这是太皇太后的指令,还请您不要违抗她的意思。”
但慕容奕只是冷冷地说:“滚开。”
侍卫继续阻拦:“这是太皇太后的吩咐,在十大板的行刑结束前,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慕容奕冷笑:“那么我告诉你,太皇太后已经赦免了她,我也是带着太皇太后的指令来的。”
侍卫犹疑:“这……”
“如果不信,你可以去问皇祖母。但是,这个宫女可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如果你执意阻拦,出了人命,那么后果你能承担吗?”
终于,侍卫侧身让开了一条路。慕容奕轻轻地抱起简小竹。瞬间,简小竹只觉自己跌入到了一个非常温暖的怀抱里,只是慕容奕放在她后背的手咯得她生疼。
“疼……”
简小竹含糊不清地吐出一个字,好在慕容奕听清楚了她的话,于是把她放回到木板之上,语气轻柔地说:“抱歉,我一时考虑不周了。”
说罢,慕容奕把简小竹放回到长凳之上,对门外的侍卫说:“你们来两个人,帮忙把她抬回到凝霜宫。”
“是!”
趴在长凳上回凝霜宫的路途,简小竹只觉眼前的一切都在晃晃荡荡,有种在秋千上晃荡的感觉。一旁,时不时传来慕容奕的声音:“我已经叫了太医去凝霜宫候着,小竹子,你一定会没事的。”
听着慕容奕的声音,简小竹想要对她挤出一个笑容。只是事与愿违,她心里忽地一酸,眼眶渐渐湿润了起来。一滴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这让慕容奕惊讶:“小竹子,你怎么哭了?别哭,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的……”
头顶的太阳光很亮,简小竹只觉得后背在阳光的照射下变得温暖起来。这让她渐渐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简小竹发现自己正趴在凝霜宫里屋子的床榻上,后背凉凉的,似乎是上了药。
秋兰坐在曾经属于碧玉的床板上,照看着简小竹。看到她睁眼,秋兰面露喜色地跑出去喊到:“贵妃娘娘,芸竹醒过来了。”
很快,白凝霜便走入到了简小竹所住的屋子。看到简小竹醒过来,她松一口气,对秋兰说:“你先出去给她煎药。”
“是,娘娘。”
秋兰离开后,白凝霜上前询问简小竹:“还疼吗?”
虽然涂了药膏的后背凉丝丝的,但简小竹还是能感到一些痛意,于是说:“疼,但也不是特别疼。”
白凝霜叹一口气,咬牙恨恨地道:“我听闻内务府那边临时换了侍卫过去给你行刑,看来太皇太后她是执意要把我身边的人都给除尽啊。”
想起慕容奕对那个侍卫说,他是带着太皇太后的指令去救她的。这让简小竹不禁为慕容奕感到担心,好在白凝霜接着说:“不过还好,宁王今日恰巧进宫找皇上,得知你被拉去行刑,他便立马去找太皇太后求情了。”
得知慕容奕办事的流程是合乎规范的,简小竹松了一口气。然而白凝霜看着她的眼神却变得复杂起来:“芸竹,宁王对你如此上心,甚至为了你去给太皇太后求情,惹得太皇太后不悦。你们之间……”
白凝霜顿了顿,话锋一转:“芸竹,宁王和阿延之间,如果让你做出抉择,你会选择谁呢?”
没想到白凝霜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简小竹一愣,脑海里瞬间脑补出慕容奕和祝延站在她眼前的画面。两人都是容貌出众的男子,一个丰神俊朗,一个俊美绝伦。就身份来说,慕容奕是东源国的王爷,祝延是皇帝的小舅子,两人都是皇亲国戚,身份尊贵。但是,如果非要选一个人……
看着从窗外渗入到屋子里的阳光,简小竹只感到心头一片温暖。于是她对白凝霜说:“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