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了院子的后门,突然吓的尖叫一声。
孙邑赶忙跑过去,仔细一看是几只灰毛松鼠在外面的树上窜来窜去。
老太太一个劲的拍着胸脯道,“这老鼠也太厉害了,还会爬树。”
孙邑笑着道,“这不是老鼠,是松鼠,咱们安康城附近的山上也有,只是你常年不出城,是以不知道。”
老太太眯缝着眼睛指着河边草丛冒着尖角的动物道,“那又是个什么?”
孙邑笑着道,“那是鹿。”
老太太道,“这玩意我见过,就是不知道咬人不咬人。”
孙邑道,“咬人的玩意早就被人撵到山里了,何况平常还有人巡查,也不敢轻易下来。”
他跟和王爷刚进白云城的时候,经常有狼、豹子下山窜门。
但是,自从孤儿院建成以后,和王爷出于对孩子安全考虑,专门派人每日巡视,驱赶野兽。
现在要是能在白云城看到稍微凶猛一点的野兽都是稀罕事。
只剩下一些鹿、松鼠、还有报复心特别强的猴子。
“那就好,那就好。”
老太太点了点头,叹气道,“这地方别的看着都挺好,就是这热头太毒,我这皮啊都给晒塌咯。”
孙邑摇头笑笑,烧水沏茶。
等一家人围着桌子坐下后,他再次把目光望向弟弟孙成。
孙成委屈道,“不是我要来的,是爹爹非拽着我来不可。”
孙渡叹气道,“自从进了监学,就跟着一帮人凑一起,要去宫门前上书请命!
这不是胡闹嘛!
这幸亏拉过来了,要不然别说他的脑袋,咱们全家的脑袋都不够砍!”
“胡闹!”
孙邑气的把桌子拍的乱颤。
孙成梗着脖子道,“阉党祸国,我等读书人自当......”
“闭嘴!”
孙邑气的咬牙切齿,冷哼道,“你自己的命丢了不打紧,别让家里被殃及。”
孙成道,“自然是一人做事一人当。”
孙邑道,“你让何瑾不杀你全家,何瑾就不杀了?
他要是这么听你话,你何必去请命?”
孙成涨红着脸说不出来话。
孙邑从南袖子里掏出来一张纸,放到他的面前道,“三和不比别处,自有自己的律令,你熟读了,跟爹娘好生说说。
一切按照规矩行事。
好生在这里歇着,等差不多了,我舍着脸给你谋个差事。”
孙成嘟哝道,“我可不要跟你一样做马夫。”
“想做马夫?”孙邑没好气地道,“怎么不美死你!”
和王府的马夫是那么好做的?
即使沈统领给他个面子,让孙成进去,他也不敢送。
他这弟弟就是个读书读傻了的愣头青,沈统领踹不死,洪总管那边就保不准了。
所以,为了自己的脸面,弟弟的小命,还是尽量往都指挥使司去送比较好。
那几个老头子都是能文能武的大儒,弟弟跟在身边,说不定还能有长进。
他现在还没放弃让弟弟科举的想法,无非是等实际成熟了,再送回都城赶考。
“如今说这些都有些早,好生歇息再说吧,这个把月全折腾在路上了,一辈子也没遭过这种罪,”
老太太抱怨道,“就是可惜了那两匹马,还有那车厢,硬是在南州贱卖了。
非要坐什么船,搞的我现在还直犯恶心。”
“这不是到了嘛,要是不坐船,你们还更慢呢。”
孙邑安顿好家人,又匆匆忙忙回王府上差。
麻贵坐在耳房的门口打盹,被孙邑拍醒后,心不甘情不愿道,“你这去的也太久了。”
孙邑拱手道,“爹娘今日过来了,我这不得给他们安顿一下?”
麻贵眼睛一亮道,“你这么麻溜,就接过来了?”
孙邑笑着道,“说实话,原本想着三和不毛之地,不忍心他们跟着过来受苦。
可咱们在这呆久了都知道,这地比耗在都城强多了。”
麻贵叹气道,“我也得琢磨着找人带信回去,跟你一样,接在身边总归安心一点。”
“那是自然,”孙邑拍拍他的肩膀道,“等下值,咱们去金福楼,兄弟我做东。”
麻贵道,“韩德庆还没回来嘛,现在就你一个人看大门了?”
孙邑道,“去了放鸟岛,目前替着张勉跑腿呢。”
麻贵道,“水师好啊,就是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有这机会。”
“我可不想去,”孙邑笑着道,“我这看大门多好啊。”
要不然他就盖不起来那么大院子。
眼前韩德庆走了,他还琢磨着让谁过来顶班。
他的两个徒弟肯定是走不开的。
侍卫里面的皆是一些只会打打杀杀的,做不来看大门这种需要眼力劲的活。
方皮?
这娃虽然淘气了一些,可是聪明机灵的很。
跟他一起来看大门再合适不过。
还是得抽个空和沈统领说一声。
麻贵在门口站了一会,伸了个懒腰后就走了。
然后叶秋又一瘸一拐,脸上带伤,没精打采的坐在孙邑的边上。
孙邑抿了一口茶,幸灾乐祸的道,“挨揍了?”
他对叶秋喜欢不起来,说白了,就是缺人味。
叶秋叹气道,“那娘们下手也太狠了些。”
“谁?”
孙邑好奇,府里除了总管,还有谁有能力揍他?
“抱着孩子的那娘们,不显年龄,来这些日子,我压根就没见过。”
“看来她出关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