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漫山遍野,不是三和官兵就是民夫,他虽然很是奋勇,但是想挤都挤不上去啊,很是无奈,干脆同着老主顾多唠叨了两句。
叫老刀的男子胸口全都是血,哆嗦着回过头道,“我不是弓手,怎么可能朝你放箭......”
猪肉荣看了一眼他的胸口,叹口气道,“你这样子吧,给你裹一下,止住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自己造化了,行不行?”
说着扒了一个已经没有呼吸的雍州兵的裤子,用刀劈成布条,直接勒在了老刀的胸口。
老刀浑身筛糠似得抖着道,“我家里还有女儿,我不能死,不能死......”
“死不死看你运气了,”
猪肉荣站起身正要走,突然再次听见了号角声,这是鸣金收兵的意思了。
也就没再往前面去,转回身点着了烟袋,吐了个烟圈道,“这事怪你,没事当什么兵,还来跟咱们三和打,这不是找死嘛。
还是我们家王爷说的对啊,人生何其艰,人丑当自强,别跟那些没前途的人瞎混,你看看,这把自己折断进去了吧。”
话音刚落,他就又听见了一片片欢呼声,以及大象和牲口的嘶鸣声,最刺耳的还是彼此起伏的狗吠声。
这些狗都是民夫们带过来的,主要用来捕猎和看守货物,在三更半夜的时候,它们的警觉性比人强多了,偶尔还能帮着探路,作用很大。
三和骨嘴沙皮、大头犬、尾灰犬,川州青犬,南州土犬,荆州箭毛犬,岳州山地犬,应有尽有。
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是赢了。
他没有一点儿意外,好像一切理所当然。
接下来三和人开始便是清点伤亡,看押俘虏,搜索财物的时间了。
闷热的一天过后,蝉鸣声在漆黑的夜空中不绝于耳。
林逸与林允儿坐在一张桌子上的两端,上面的油灯被窗户外吹进来的凉风拽的摇曳多姿。
“哎,姑姑,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林逸终究还是忍不住先开口了。
“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林允儿看着抱着茶盏的林逸。
“事情一看就很清楚,”
林逸摊摊手道,“你跟老大合谋算计我老子,结果姜还是老的辣,你们反被将了一军。
然后呢,老大凶多吉少,你呢,仓皇逃窜,所以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好问的。”
林允儿沉吟半晌后道,“本宫与你父皇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你不想知道,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林逸道,“多少我都知道一点。”
“看来你真挺有本事的,居然收服了文若欣那个贱女人,”
林允儿冷哼道,“她倒是什么事都不瞒你,肯与你说。
不错,本宫与你父皇不死不休!”
林逸道,“你们明明已经得手了,为什么没下点狠心,干脆一了百了?
弄成如今这样子,倒是挺麻烦了。”
他有点可惜。
要不然他眼前就不会陷入这进退两难的境地了。
“你真的想知道?”
林允儿又突然笑了。
林逸点点头道,“洗耳恭听。”
这个时候,小喜子推门进来,送上了酒菜。
林逸亲自给她斟酒。
林允儿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本宫想让他活着,亲眼看着他的女儿,儿子是怎么死的,好好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痛苦。
让他明白本宫这二十余年是如何的煎熬,生不如死!”
“我敬姑姑一杯。”
林逸举起杯子后一饮而尽。
他还是小瞧了他这姑姑,这不止是想杀他老子,是想把他们这些皇子一锅端啊!
让姓的林的断子绝孙!
格局够大,心也够狠。
“本宫想杀你,你一点都不生气?”
林允儿诧异的看着林逸,这个侄儿的表现出乎她的意料。
言笑晏晏,温良如玉,不知道是心机深沉,善于隐忍,还是本来就是这样子。
似乎是第一次认识他。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侄儿一直都是胆小的很,因为怕死,不敢骑马,在都城里早已传为笑柄。
“如果我手无寸铁,没有能力反抗,我会为自己的无能而愤怒,”
林逸再次把杯中酒喝完,昂着头道,“但是,在我这里,抱歉,我亲爱的姑姑,你不能对我怎么样。”
刚刚叶秋和瞎子已经用实力证明,即使同时面对刘朝元和长公主,两人也有一战之力!
何况,现在只剩下长公主一人。
林允儿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林逸身后一动不动的叶秋与瞎子,笑着道,“你说的不错。”
说完细白的手端起酒杯,轻抿了一小口。
林逸接着道,“父皇一直是装病?
故意露出破绽,让你们冒进,最后反而把你们给算计了?”
“你觉得本宫很蠢?”
林允儿突然反问道。
林逸夹了个花生米,一边咀嚼一边道,“世人皆知姑姑聪慧,据说当年父皇能谋得皇位,姑姑相助甚多。”
林允儿道,“只是没有想到他如此忘恩负义,可怜了驸马,两个孩儿。
本宫已经忍了二十余年,处处谋划,能到今天才动手,自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的病是真的,身体每况愈下,所以本宫才与太子合谋。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在病中都能设局,如今你们几兄弟跳出来,闹出如此大的阵仗,他终究没法再坐视不理了。”
林逸诧异道,“京营、安康军、御林军都在你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