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应轻声道,“那王爷,现在要押过来吗?”
林逸点了点头。
打着哈欠,忘了一眼吊在半空中越来越高的太阳。
估计又是一个火辣天。
葛老山纵横江湖三十余年,从来没有感觉像昨夜那样的憋屈。
两名七品高手带着五六十号人,突然不期而至,奶奶个熊,这是哪里来的狠人啊!
见面起码报个名号吧?
他这个南州绿林总瓢把子,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一脚揣倒,然后用绳子绑了。
简直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想他这些年,虽然是土匪,可是也是懂规矩的。
一是只求财,不害命,甚至人家漂亮小媳妇的手都没摸过,怕坏人名节。
二是不抢书生,甚至还会特意给告知那些穷的一塌糊涂的书生,哪里有避雨的破庙,哪里有专门等书生赠金银的小姐。
只要书生腿脚勤快点,多转点地,这样的小姐遇上几十个,别说进都城赶考的盘缠,就是回家置地,娶美娇娘都够了!
他这样乐于助人的人,可算是盗匪中“侠盗”了。
不求好人有好报吧,可也不能这么倒霉吧!
捆手捆脚,蒙着眼睛,被斜放在马背上,一路颠簸,自己的肚子受不了,都吐了好几回了。
好不容易从马上下来,又突然没人管他们,火辣辣的太阳底下烤着,浑身上下全是汗,手脚全被捆着,连擦汗的机会都没有。
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
正彷徨不安之时,他被人给提走了。
揭开眼罩之后,已经被汗水蒙迷糊的眼睛缓缓睁开,面前坐着一个面带微笑的年轻人。
“请问阁下是何人,可曾认识?”
他努力回想,脑子里没有一点儿印象,自己肯定是未曾见过的。
林逸抿了一口茶,笑着道,“不曾见过。”
葛老山继续问道,“在下与你可曾有仇?”
林逸摇头道,“并无。”
“你们是官府的人?”
葛老山颤声问道。
林逸道,“不是。”
他是皇室的人。
葛老山道,“在下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要绑我!”
语气里几乎带着愤怒了!
林逸淡淡地道,“那么多过路人,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抢劫他们呢?”
“这.....”
葛老山犹豫半晌后,咬牙道,“在下这些年身处绿林,不曾谋害过人性命!”
林逸问,“一个都没有?”
葛老山道,“绿林中总会有些过节,别的山头的人,在下总是杀过的,可他们手上也有不少冤魂。
在下算是替天行道了。”
林逸道,“你算是老实。”
如果不是单独审问过葛老山的手底下人,他还真不信葛老山说的话。
葛老山道,“那阁下到底是何人,非要为难于在下。”
林逸笑着道,“没事,就是久闻你大名,特意请你来聊聊天。”
又不能直接说,老子看中了你的钱了?
还别说,这家伙,还真是有钱啊!
宋城随便搜刮一下,居然就有五万两银子!
而且,私底下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呢。
葛老山听见这话后,一口老血差点没吐出来。
有你这样请人的吗?
但是,形势比人强,纠结这些没有意义,只能堆笑道,“多谢阁下看得起,不知阁下是何方神圣!”
洪应大声道,“这位乃是梁国第九皇子,三和之主,和王爷!”
在他们王爷的强烈要求下,这台词他早就背的滚瓜烂熟,说起来阴阳顿挫。
“啊....阁下就是传闻中的.....”
奇葩!
这个词,他终究没胆量说出来。
“草民久闻和王爷大名,请王爷恕罪,草民实在无法叩拜。”
他还被绑着,正躺在地上,仰着头说话呢。
林逸笑道,“快给松绑。”
沈初抽刀,刀光一闪,葛老山身上的绳子便断了。
脱了束缚之后,葛老山急忙跪下道,“给和王爷请安。”
林逸摆摆手道,“快快请起,人本王也见了,果然是不凡人物啊。
也没什么事了,回去吧,以后啊,好好做个人吧。”
自从站起身后,葛老山的眼光一直放在屋子里的五个大箱子上。
自己的东西自己能不认识吗?
那可是自己攒了半辈子的家底啊!
此刻见林逸在朝自己摆手,也只能含泪告别了。
拱手道,“王爷,草民告退。”
破财算什么?
总比丢命强吧!
看着含泪告别的葛老山,林逸感慨道,“果然是重情重义之人啊。”
宋城拱手道,“王爷龙虎雄姿,这土匪见了王爷,大概也是受了感化。”
罗汉在一旁听得连连点头。
难怪人家能做大掌柜,而自己只能做个镖局当家人!
吃好中饭,大好的太阳突然没了,下起来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道路泥泞,行路不便,众人只得又在镇上继续盘桓。
林逸在客栈里待的无聊了,戴了个斗笠,在铺满石板的小镇里漫步。
方皮陪在他左右,一边小跑,一边回头喊道,“王.....少爷,有卖糖人的!”
林逸大收一挥道,“多买点,别一个人吃独食,给其他人也带一点。”
队伍里还有二十几个孩子,各个都是孤儿,他要是不对他们好点,这些孩子就算真的无依无靠了。
“晓得了。”
方皮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