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分明从他老娘的眼神里看到了愤恨之色。
他老娘虽然不是什么阴狠之人,但是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冲动之下让唐贵妃躲猫猫死、凉水死、抑郁成疾,也是正常操作。
宫里从来不缺这些腌臜事。
所以,他不得不提防。
他不想因为他的无心之失,害了一条性命。
“小的明白了。”
王爷的表现,小喜子从头至尾都看在眼里,他不是蠢人,王爷稍微一说,他就明白了意思。
到勤政殿门口后,小喜子高喊道,“摄政王驾到!”
“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齐庸、马进、龚相等人齐齐跪下。
“起来吧。”
林逸摆摆手后,大大咧咧的仰靠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边吹着漂浮的茶叶一边道,“有事启奏,没事的话,本王就回去了。”
“启禀王爷,”
齐庸再次跪下,高声道,“臣有本奏!”
小喜子接过本子,林逸拿过来一看,然后笑着道,“参老六?
他如今已经这么乖了,你们啊,还是放过他吧。
本王不得不多多嘱咐你们一下,本王不是有疑心病的人,不必搞什么投其所好那套把戏,与其在这里猜本王的心思,不如努力把事情做好。
安康城还有不少流民,入冬了,天气冷的很,本王不希望再看见有冻死人事情发生。”
“王爷英明!”
三人异口同声的道。
“行了,估计你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林逸说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们今日为何如此惧怕本王?”
林逸一边走一边道,“闪烁其词,不对劲。”
“王爷,你昨日说的您都忘了?”
小喜子讪笑道。
“昨日本王喝多了,哪里还能记得什么,”
林逸裹紧了袄子,打着哈欠道,“难道昨日酒后真言?”
小喜子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昨日说要杀光天下贪官,不免人人自危。”
“我有这么说?”
林逸诧异的道。
“左御史秦阳秦大人一夜间写了五本奏折,接连参揍十七人,”
小喜子低着头道,“小的把折子递到了何吉祥大人处,何大人留中不发。”
“给齐庸他们看看吧,”
林逸想了想道,“杀鸡儆猴没错,但是也不能弄得人心惶惶,这天下,哪里有那么多清官。”
体制决定了一切。
但是,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不是想改就能改的。
眼前他最大的心愿就是求稳定,不生出乱子就好。
“是。”
小喜子长松一口气道。
安康城下雪这日,是曹小环就任安康府尹总捕头的第九日。
看着天桥边搭起的擂台,以及蜂拥而至的人群,不禁摇头苦笑。
按照律法,私自械斗乃是违法的!
但是,这个擂台却是宫中的那位袁贵妃下令搭起来的。
那位娘娘喜欢看戏,不知道怎么突发奇想,居然要弄一场争夺“武生泰斗”的擂台赛。
这在武生行里造成了轩然大波,如今安康城聚集了天下间有名有姓的武生,哪怕不是武生,也都来凑这个热闹。
上台又不比唱戏,拿起红缨枪比武就是了。
但凡会点功夫的,都是跃跃欲试。
“你耐心等几日吧,潘多自然会禀报与王爷的,”
一旁的焦忠咧嘴笑道,“眼前不需要太心急。”
曹小环嗔怪道,“你就不能汇报给王爷?”
焦忠挠头道,“我只是个侍卫,乱说话不好。”
“哎,”
曹小环叹气道,“我还是先通报给何大人吧。”
焦忠左右瞧了瞧,然后低声道,“这么大的事情你当何大人能不知道?
只是不愿意和王爷说罢了,王爷要是因此与娘娘生了间隙,就全是咱们的错处了。”
“你错了,何大人知道不知道是一回事,我报与不报是另外一回事,”
曹小环把刀夹在怀里,哈了口气,然后搓搓双手道,“难怪大家在这里待不住,滴水成冰,也太冷了些。”
“我自小就在安康城长大,”
焦忠笑着道,“倒是早就习惯了,不觉得冷。
至于再往北,就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据说不少化劲的,也受不住那天寒地冻,都被冻伤了。”
“听说沈将军领大军后日到?”
曹小环突然问道。
焦忠道,“如果再快点,说不定夜里就到了,兵马司的人今日已经在准备了。”
“到时候那些廉人、里人跟着回来,我这也有的忙了,”
曹小环无奈的道,“他们这些人就没有几个省心的。”
“擒贼先擒王,”
焦忠建议道,“你把康宝这些人给镇住就行,由着他们去约束下面的人,要是不听话,就死劲扣月钱,就看他们怕不怕。”
“哪有这样的,”
曹小环摇头苦笑道,“何大人不发话,谁能扣的了他们的钱,再说,要是真扣了,他们还不得造反?
生出什么乱子来,我可担待不起。”
“这我就没办法了,你还是慢慢来吧,”
焦忠望着越来越大的雪道,“前面就是我家,昨日剥了条狗,我请你吃吃个狗肉锅子吧,好吃的很。”
“如今这乱糟糟的情况,我哪里能擅离,”
曹小环摇头道,“你还是自己去吧。”
“那我陪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