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瞥眼身前的上官少爷,这当子正苦闷着呢,一双凶眸直勾勾地盯着狄娘子,好不害人。
她也是怕了,连忙窜到珺如身后,瑟瑟道:“小哥哥,您可得护着小女点儿,莫要让那歹人伤着小女了。”
倒是珺如这丫头个子矮了点儿,尚不及狄娘子那般高挑,躲其身后还得露小半个脑袋出来。
“狄娘子!我日里待你不薄!可你却如此对我!”他定是肠子都悔青了,不单在她这儿丢了一百两银票,更是令其丢了面儿,蒙了羞,甚是憋屈。
她是位见钱眼开的主儿,才不管什么往日情面呢,这会儿子正立于珺如身后,为其揉肩捏背,伺候着呢。
再朝他瞟去一眼,眸光之中满满的尽是不屑,而后将自己的小脑袋枕在珺如肩上,说道:“小哥哥,你瞧这人啰哩吧嗦的,好生烦气,咱能请他出去吗?”
话到最后,又使玉指轻滑过珺如的面旁,似落在玉糕之上一般,甚是娇嫩,这小贵人的脸蛋儿竟能如此细腻,令她都有些心生羡慕了。
她却不知这珺如乃是女儿身。
“对!你怎的还不离开?!莫不是不服输?!”珺如两手叉腰,不时还会冲他挤弄挤弄眼眉,似想假作凶狠一般。
可她却是生的活脱,生的俏皮,定是凶狠不起来的。
如此倒也无妨,她这儿还有仨帮手呢,但见花财郎这会儿子亦是醒了,忙不歇地踉跄起身,同逊无涯,花下柳二人,一块儿站于珺如身后。
助威道:“对对对!你莫不是不服输?!”“哼!什么狗屁上官少爷,原是没点儿气量的歹人罢了!”“就是就是,不要脸面!”
有贵人相助,亦有贵人相护,自是底气十足的,这狐假虎威,说的可不就是他们仨嘛。
入耳皆是戏谑同嘲笑,入眼皆是轻蔑同鄙视,罢了罢了罢了,再留于此处亦是徒添难堪,何必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转身离去前,他却将珺如的长相凝了个仔细,牢记于心,这茬儿或是无法善了了。
待上官少爷走后,珺如又同身旁的狄娘子好一顿地亲热,差些便要朱唇相亲了,得亏靖王眼疾手快将其拉住。
她这丫头也是活该,被靖王拽去一旁,训道:“你这丫头!怎怎就是不听说呢?!你方才那般吊儿郎当的歹样儿,若是被你母上瞧见了,定少不了一顿打的!”
不远处的逊无涯三人同狄娘子,皆是看的纳闷,看的出奇,这小贵人怎还挨骂了?跟个小娃娃似的。
“珺如知错了,珺如知错了,四哥哥可莫要再训珺如了,那儿还有人在看着呢,怪不好意思的。”珺如抬手掩面,不敢同靖王对视,亦敢回身望向狄娘子等人。
方才自己尚还那般威风,而下却是当着他们面儿挨骂了,真真是丢死人了。
回去路上,见眼下无人,她这丫头竟又是念叨起来了,“四哥哥真是讨人厌的,方才那么多人在场,你怎也不让着点儿珺如呢?珺如这脸儿可都丢尽了。”
“想我让着你?那你便给我老实点儿,可别再惹事了。”言罢,又是朝她的小脑门上弹去一响。
但闻“砰!”的一声,再瞧她这会儿正抬手捂着脑袋,一副惨兮兮的样儿,甚是有趣儿。
马上便要临近五洲府了,她却仍在发着牢骚,骂骂咧咧的同个老妇人一般,“我的小脑袋呀!痛痛痛!四哥哥定是故意的!”
逊无涯他们仨虽是丢了银子,可好歹这胳膊还在,如此便已是万幸,待明儿个晌午时分,他们仨还得喊上虞嫦,届时一块儿现身。
这几人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呢,说什么前些日撞了个汪贵人,而下竟又遇了个小贵人,定是福星高照,天赐祥瑞!
一壶烧刀子吃完,花财郎这嘴碎的家伙儿,又是念叨上了,忙询道:“你们来说说,那小贵人为何要咱仨带上虞嫦妹妹?还非得要咱四人一块儿出现,这是何意?”
“或是有求于虞嫦妹妹吧,这普天之下有情人良多,可失情之人亦是不少。”借着酒劲儿同晚风,逊无涯这家伙儿似是动情了,点点月华映入杯中,而后将这烈酒一饮而尽,辣的是喉咙,苦的却是心头。
“你也甭管那么多了,照小贵人说的做便可,保不齐这还是咱仨的一场机缘呢!”花下柳边说边是轻揉着脸儿,那上官少爷的几巴掌可着实用力,差些未将他牙齿扇飞几颗。
他们却是不知,这机缘定是没有的,有的只是场祸缘,用陈译的话讲,那便叫“请君入瓮。”
待第二日正午时分,今下这天儿尤为燥人,方才出街未走几步,便是惹得满头大汗,好不粘糊。
终是临近酒肆门前,花财郎这没点儿定力的,又开始发牢骚了,叽里呱啦乱说一通,还没完没了。
“咱仨还是先进去吧,待那小贵人也犯不着在这儿站着呀,我可都快被晒死了。”花财郎边说边是蹲下身去,躲藏在逊无涯身后,借着他的身影遮阳,如此似能好受些。
“没点儿出息!那可是咱仨的贵人呀!岂有不迎之理??”花下柳骂道。
花财郎便同那上了岸的鱼儿一般,早是闹腾不起来了,当下连还嘴劲儿都无,只得默不作声,继而在门口候着。
倒也未令他们仨久等,不会儿珺如便同靖王自天街走来,可再瞧眼他们身旁,却多了一高一矮两位黑衣人,头顶之上戴着斗笠,黑纱垂落而下,遮其脸面,让人寻不出这二人的长相。
他们仨见着珺如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