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皇帝翻了永寿宫贵妃的牌子。
钮祜禄氏得到迎驾的消息,虽则心下高兴,面上却不显。
鄂嬷嬷忙叮嘱,“一会儿皇上来了,您可别再冷着脸了,好好顺着皇上,即便是为了十阿哥,您也要忍着些脾气。”
这可是好不容易等到皇上来一次,下一次还不知是何时呢。
钮祜禄氏轻哼,“放心吧,我省得。”她只是冲动些罢了,并非不明白轻重。
鄂嬷嬷松了口气,又笑道:“这喜塔腊氏是个知恩图报的,看来,您没找错人。”
钮祜禄氏脸色有点不好。
虽然这是没办法的事儿,但要她承认是靠了喜塔腊氏,她还是不情愿的。
她一个贵妃如何比不得一个贵人?
何况那喜塔腊氏初承宠,能有什么面子?
她不喜欢靠别人得到皇上的注意,尤其对方只是一个小小贵人。
也不认为皇上就当真听了喜塔腊氏几句话。
不过是皇上还惦记她,这才让那喜塔腊氏瞎猫碰上死耗子。
她心知自个儿脾气差,皇上对她又心怀芥蒂,迟迟不来她这儿,她又不是那会主动示弱的人。
只好借喜塔腊氏之口让皇上想起她这个人。
说到底,皇上还是看在她的面子,与那喜塔腊氏何干?
那喜塔腊氏不过就是个递话的。
看得出钮祜禄氏的心结,鄂嬷嬷忙道:“说到底还是您让她抄佛经有了作用,也并非是她向皇上说了什么。说明皇上还是念着小公主,心疼您的不易的。”
钮祜禄氏脸色这才好了些,旋即又面露黯然,“没想到本宫最终还是要靠着小公主来挽回皇上的心。”
小公主早夭,该早早安息才是,她却只有用小公主做借口才能得到皇上的些许怜悯,真是可笑。
好在不必她亲自说出口,由喜塔腊氏说出来再好不过,她心中也能好受些。
“若小公主平安长大,皇上应该也会喜欢的吧,有小公主陪着,本宫又何须如此辛苦?”纵然钮祜禄氏心志坚定,此刻也忍不住黯然伤怀。
鄂嬷嬷同样伤感,宽慰道:“主子不必伤心,小公主若在天有灵,也希望您过得好。”
……
得知皇上去了贵妃那儿,英珠便安下了心,看来她今日的话还是有些用处的。
听闻皇上已经两个月不曾去永寿宫了。
这是两个月里头一次。
其中原因,她自然明了。
皇上贵为天子,从来都是女人顺着他,依恋他,唯独钮祜禄氏性子唯我独尊。
两个同样唯我独尊的人,如何能够和谐相处?
她自然不会借着夭折的小格格引起皇上对钮祜禄贵妃的怜悯,宫里不是只有钮祜禄贵妃失去过孩子,岂能个个都要皇上怜悯?
说这样的话吃力不讨好,反而惹人怀疑。
一句慈母之心,便足以令皇上动容。
半个月后,英珠终于抄完了一部楞严经,亲自去往永寿宫拜见钮祜禄贵妃。
钮祜禄氏在内殿见了她,斜歪着身子坐在罗汉榻上,接过嬷嬷递来的佛经,翻了几页,满意颔首,“不错,辛苦你了。”又夸了句,“你这字倒是写的不错。”
英珠忙屈膝道:“贵妃娘娘过誉了。”
钮祜禄氏思及皇上喜欢识字的嫔妃,似那良嫔,王氏,都是读过些书,识得些字的。
难怪皇上会喜欢这喜塔腊氏了。
她自个儿倒是不曾读过什么事,只大概识得几个字,远不如喜塔腊氏能写出这么多字,且这字瞧着还算端正。
她也学不来这些。
倘若她宫里有个会读书识字的嫔妃,或许于她也有利。
当下她便看向英珠,道:“本宫这儿正好缺个字写得好的嫔妃,你可愿来本宫这永寿宫为本宫多抄些经书?”
英珠并未立刻答应,而是犹豫了片刻,才道:“奴才愿意为贵妃娘娘解忧,只是惠妃娘娘那儿……”
毕竟她眼下的主位是惠妃,不是她能立刻决定的。
钮祜禄氏不耐地摆摆手,“不必担心,本宫自有办法让她答应。”
一个妃而已,她还不放在眼里,要了她宫里一个贵人又如何?
英珠忙屈膝应了,“奴才遵命。”心下顿时松了口气。
她自然乐意来永寿宫。
至少来了这永寿宫,有贵妃庇护,就无人动得了她。
她讨好贵妃,不就是为了寻求庇护吗?
惠妃靠不住,随时可以舍弃她。
若惠妃有心护她,便不会任那王氏几次三番动手脚了。
怕也有任王氏打压她的意思。
若她继续留在延禧宫,早晚也是良嫔的结局,即便生下了皇子,也是空有位份,而无宠爱,依然被人瞧不起。
她只能另寻个强硬的靠山,才会有出路。
钮祜禄氏背景深厚,又是贵妃,后宫无人敢得罪她,钮祜禄氏更不会忌惮打压她一个贵人。
皇上这一个月也就临幸了她三回,但在这后宫,已是得宠了。
与王氏侍寝的次数差不多。
这后宫得宠的年轻嫔妃并不多,最得宠的还是宜妃和德妃。
其次才是王氏和她这几个年轻些的嫔妃。
更何况,还有其他一些答应常在之流。
能分到两三回,已是比那些一个月也轮不到一次的嫔妃好太多了。
头两次侍寝,英珠略有些拘束,僵硬,第三次,虽然仍有些不适,但已经学会迎合了。
王氏可以做到的,她也可以做到,她必须把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