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鲁道:“主子是认为,储秀宫娘娘有这个机会吗?”
博尔济吉特氏摇头,道:“如今谈此事尚早,谁知道呢?至少眼下看来,皇上还是极宠爱太子的。”
只要太子仍旧得宠,仁孝皇后在皇上心里还有分量,就谁也没希望,即便是仁孝皇后的亲妹妹。
何况,她赫舍里氏还没孩子呢,能仰仗的也只有如今的太子,哪有机会想别的?
……
次日,英珠去正殿请安,便得知昨夜里皇上幸了王氏。
钮祜禄氏睨她一眼,“瞧瞧吧,这就是得宠多年的好处,皇上啊,一时半刻丢不得这个人,何况还有个德妃。
听说昨夜里皇上去了永和宫,也不知那乌雅氏使了什么手段,王氏便跟着皇上回了乾清宫。啧啧,跟人家学学,日后落到这地步,不至于没了机会。”
英珠神色不改,恭敬地听着。
钮祜禄氏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她,叹道:“就这份宠辱不惊的本事,令本宫刮目相看,换做别的女人,怕是早急了。
就凭这个,本宫就觉得你不会是池中之物,不会比那王氏差了。”
“贵妃娘娘谬赞了。”英珠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
她哪是宠辱不惊?只是不在乎罢了。
回到住处,英珠拿起绣绷,漫不经心地绣着一只飞鸟。
飞鸟已经绣了一半,很快就能好了。
英珠出了会儿神,一不小心让针扎在了手指上,痛的吸了口气。
看了眼渗着血珠的食指指肚,英珠将它放到嘴里,吮了吮。
宫里就是如此,不是你得宠,就是她得宠,要想不被别人踩在脚底,就要去争。
王氏复宠,是她早料到的,是以并没什么惊讶和失落。
想当初主子看着那些年轻的嫔妃一个个得宠,那是何等心情。
不过,这种事还是要看淡些,皇帝的宠爱哪有长久的?
不能全依靠皇上的心思,总要自个儿去努力。
三日后,又是英珠侍寝。
英珠出了会儿神,就被康熙逮住了,很是不满。
让她受了些罪。
之后,康熙搂着她问,“刚在想什么?”
语气有点不满。
英珠轻笑一声,“在想皇上的心。”
康熙扬眉,诧异地看着她,饶有兴味道:“哦?朕的心如何?”
英珠却道:“说了就没意思了,奴才也不敢妄议皇上的心,现在这样就很好,皇上很好。”
她抿嘴一笑,有点羞赧,有点别扭。
康熙不由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个妮子,跟朕玩心眼?”
“奴才不敢。”英珠垂下眼眸。
康熙更好奇了。
难得他有点摸不准这个女人的心。
过了片刻,康熙突然问,“听说赫舍里氏送了你一尊送子观音?”
英珠应了是,道:“赫舍里娘娘如此恩典,实在是过于贵重,奴才有点惶恐。”
康熙闷笑,“有何惶恐?既送了你,便是她的心意,你收着便是。”
英珠讷讷道:“奴才只是不明白,赫舍里娘娘为何送奴才这个,即便要送,也不该是送奴才。”
康熙默然片刻,拍了拍她的背,道:“总归是朕的子嗣,她上心些不足为奇。”
英珠便不再说话。
……
宁韵刚回到自己的住处,就得知荣妃来了,在正殿和钮祜禄贵妃说话。
不一会儿,万琉哈氏来寻她。
宁韵与她见了礼,相继坐下,万琉哈氏抿嘴一笑,“许久不曾见过妹妹了,妹妹倒是愈加容光焕发了。”
宁韵摸了摸自己红润的脸,咧嘴一笑,“万姐姐取笑我了。”
这样的容光焕发看在别人眼里自是万分嫉妒,落在万琉哈氏眼里,尽管心中苦涩,面上却不显。
她环顾一圈,问道:“不知妹妹平时都忙些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看看书而已。”宁韵百无聊赖地把玩着一把团扇。
万琉哈氏瞧见一旁放着的簸箩里面的针线和绣绷,不禁讶然,“妹妹会做针线?”
宁韵抬手抚了抚鬓角,讪讪一笑,“会一点点罢了。”
万琉哈氏拿起绣绷,伸手抚摸着,笑道:“妹妹这是谦虚了,这绣的燕子栩栩如生呢。”
那可不是她绣的,宁韵在心里嘀咕,却不好说实话。
她一向讨厌女红,那女人倒是挺擅长针线的,连她都不得不佩服。
万琉哈氏放下绣绷,叹了声,面上掠过一丝遗憾,“若我能有妹妹这般本事便好了,十二阿哥七岁了,我却至今不曾给他做过一件衣裳,都是交给宫女们,我也只能绣几件小东西,聊表心意罢了。”
身为额娘,自是希望能够亲自参与儿女所有的一切,即便是一件小衣裳,也希望能够亲自完成。
而这些普通女子都会做的,她却无法做到。
宁韵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
片刻,才道:“其实你有这份疼爱他的心意就够了,这些表面的东西也没什么用。”
万琉哈氏抿嘴一笑,“妹妹说的是,无论十二阿哥身在何处,我惦记他的这份心意总是不变的。”
“万姐姐不常见到十二阿哥吗?”宁韵好奇,虽说十二阿哥在苏麻喇姑处,但总不至于让母子俩连见都见不着一面吧。
万琉哈氏笑道:“倒也不是,十二阿哥小的时候,不常见着,自十二阿哥入了上书房,倒是隔两日会来给我请安。”
她不能常去苏麻嬷嬷那儿看望十二阿哥,免得叫人以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