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后悔,那时侯,真的不该带着儿子去的。
何管家拉开车门,聂夫人迎上去,叫了一声,“小晨。”
少年张开眼睛,看到自己母亲,淡淡的叫了一声,“妈。”
“唉哟,你这头怎么受伤了呢?何管家,这到底是怎么弄的?”聂夫人的声音立刻变得严厉起来。
聂向晨淡淡开口,“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磕哪儿了?妈妈找医生过来给你看看,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聂夫人一边嘟囔着,一边跟何管家说:“快去找家庭医生来。”
何管家领命立刻就去了。
聂向晨也不理众人,自顾自的走进屋子里。
坐到沙发上,他便发起呆来,今天他的头脑格外的清醒,大约是因为睡了一会儿吧,感觉浑身都轻松了不少。
聂夫人看着他坐在那里发呆,悄悄的问何管家,“少爷今天去哪儿了?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儿?”
何管家摇头,“不知道,我们找到少爷的时侯,他一个人在发呆,头上有伤,我们是在北园路那边发现的少爷……”
说到这里,何管家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开口,“对了,还有一件事儿。”
“什么?”聂夫人问。
“少爷的伤原本是包扎了的,是用一条手绢包的,像是个小姑娘的东西,只是我们到的时侯,没有看到别人。”何管家说道。
聂夫人怔愣住了,“小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他……早恋了?”
何管家忙摆手,“我可没有说过这话。”
聂夫人走过去跟聂向晨说话,“小晨,告诉妈妈,你今天去了哪里?”
聂向晨有些不耐烦的说:“没有去哪里。”
“呃……”聂夫人被他堵的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很快,家庭医生便过来了,他先看了聂向晨受的外伤,然后笑道:“额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而且已经用了上好的药擦过了,应该很快能结痂,也不会留疤。”
“上好的药?”聂夫人看向家庭医生,“你确定吗?”
按照何管家说的,是在北园路那边发现的他,那边住的可都是一些穷人,怎会有上好的药?
“我确定,是绝好的药,所以,这外伤没有问题,我再给少爷检查一下身体吧。”家庭医生说道。
聂夫人点头。
聂向晨自己也很想睡着的,所以,他还是比较配合医生。
他配合医生去做检查。
检查结果出来以后,家庭医生有些高兴,“挺好的,病情没有恶化,少爷最近睡了吗?”
聂夫人摇头,“没有,最近没有开药,他很难……”
“睡了。”
不等聂夫人话说完,聂向晨打断了自家妈妈的话,直接告诉家庭医生。
此刻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看着他,聂夫人忙问:“睡了?真的睡了吗?是今天在车上睡的吗?你是吃了什么东西吗?”
聂向晨摇头,“没有,是在北园路的路边,一个树根下面睡的,突然就睡着了。”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额上的伤,应该是睡着的时侯,不小心磕伤的。”
聂夫人:“……”
家庭医生:“……”
何管家:“……”
这是得有多困啊,才能突然就睡着了。
像他这样子总是难以入睡的人,现在告诉大家,他突然睡着了,还把额头磕伤了,谁会信呢?
“小晨,不许说谎,许医生是为了你好,才会问的。”聂夫人立刻训起了聂向晨。
聂向晨有点烦燥起来,“我说睡了就是睡了,爱信不信。”
说完,他直接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回到房间,他才从口袋里摸出来那条给他包扎伤口的手绢。
他默默的看着这条手绢,脑子里不断的闪着那双与记忆中一模一样的眼睛,苦涩的笑了一下。
他将手绢丢到一旁,躺到床上,想睡觉,可是怎么睡也睡不着。
于是他又把手绢拿了过来,盯着手绢看了看,又闻了闻,然后一阵困意袭来,他居然睡着了。
晚饭做好,聂夫人到他房间来叫他吃饭的时侯,看到他居然睡着了,惊喜又意外,她忙放轻的脚步,准备出去,突然看到他手里捏着一条旧手绢,上面还有血迹。
聂夫人走过去,将那条手绢抽走,细细的看了看,皱了皱眉,小声嘀咕,“这孩子,怎么抱着这么一条又脏又旧的手绢。”
刚准备丢进垃圾桶里,突然想起来何管家说的话,他说他今天找到小晨的时侯,他额上的伤是包扎过的,是用一条手绢。
应该就是这一条了吧?
想想,她又没有丢,只是把手绢拿给佣人,让佣人好好的给洗洗。
聂向晨也没有睡多久,只睡了两个小时,还做了一个梦,梦里,一双澄澈明亮的眼睛盯着他,一个柔柔弱弱的声音不断的叫他,“晨哥哥,晨哥哥……”
他朝着那双眼睛走去,可是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睛里突然变得惊恐。
他一下子从梦里惊醒过来,一身冷汗。
从床上爬起来,到处都找不到那条手绢,他一下子就急了,“手绢呢?我的手绢呢?”
他从房间里冲出来,聂夫人赶紧叫他,“小晨,你找什么?”
“我手里那条手绢呢?”聂向晨语带慌乱的问。
聂夫人忙安抚他,“没丢,没丢,妈妈看那手绢上面有血,就让人给你洗了,等干了再给你拿过来。”
聂向晨抿了抿唇,敛起了刚才所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