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按照规矩办事,惩治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家伙,你也要过问么?”
“老三,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一件小事而已,没必要闹到如此地步。”
宁坤凝视了一下旗杆上吊着的宋渊,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人群,叹了口气:
“宋渊怎么说也是立过功劳的,给我一个面子,放他们一马吧。”
魏铁军不阴不阳指着宋嫂母子:
“二哥,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我处理他们可都是有理有据的。这娃儿敢到我的院子里去偷东西,还拒不承认,按照规矩他和他的父母属于管教不严,都得掌鞭十下;而这个宋渊更是胆大包天,竟然还敢对我动手,如果就这么简简单单放过了他,我的威信又置于何地?”
听闻此言,抱着儿子的宋嫂豁然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道:
“三当家,小军这孩子乖巧听话,从不撒谎,我已经问过了他。而且他爹时常从山中带回野果,决计不可能去你院子里偷什么瓜果!”
“若真的是偷了,我们就是被你打死也没话讲,但是三当家为何不分青红皂白,非要说小军偷了你的东西?”
“不分青红皂白?”
魏铁军眼神危险的盯着宋嫂,冷笑道:
“我的管家亲眼看到这小子摸到院子,偷吃瓜果,这还能有假?我倒要问你,你说这小子没偷,如何证明?”
如何证明没偷?
远远听到这话,陆铮眼神幽幽,而所有围观的寨民也是眼神愤愤,喧哗不已。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从古至今只有据罪举证,哪里有让人无罪自证的道理,宋嫂又如何能证明的了?
宋嫂抱着孩子,顿时为之语塞,说不出话来。
“怎么,证明不了么?”
魏铁军嘿然冷笑:
“只要你能证明,我就放宋渊一马!否则的话不光他要吃鞭子,你们欠的八鞭子,也都要统统给我还上!就算被我打死,也是你们一家咎由自取!”
显然也知道魏铁军是什么样的人,宁坤皱着正要说话,然而宋嫂却豁然抱着被鞭打昏迷、还未清醒的小军站起身来,咬了咬牙,眼神刚烈:
“证明就放了我相公么?好!既然如此,我便证明给所有人看,请三当家先把刀借我一用!”
借刀?难道想自残博同情?
虽然不清楚宋嫂想要干什么,但是魏铁军毫不留情的讥笑一声,一下抽出腰间的长刀,抛了过去:
“那我就隧了你的愿!”
哐啷一声,锐利的朴刀滚落在宋嫂的面前,她先是将怀中的小军放在地上,然后拾起刀来,跪在地上猛磕了一个响头,然后环顾四周,眼含热泪:
“各位乡亲,满天神佛在上,我的孩子决不会偷窃撒谎,今日我们一家横遭不白,无从辩解,若小军真的在三当家的院子中偷吃了瓜果,腹中必然有未来的及消化的籽,只有请诸位神佛开眼,再请各位乡亲,为我作证!”
说着,宋嫂红着眼睛,豁然站起身来,举刀就向着昏迷不醒的小军腹部剖下!
含冤莫白,无力对抗,只能用鲜血、用生命去对抗,这种如困兽死前哀鸣挣扎的举动,里面蕴含着几多绝望?
这一刻,万万没想到宋嫂竟然会有如此举动,无论是距离最近的宁坤、林大山,还是周围愤愤不平的寨民、青壮,都是脸色狂变,下意识的大喝向前,想要阻止。
嗖!铛!
然而却有一道呼啸和金属碰撞之声比起他们的动作更快,只见一道呼啸之声后,宋嫂正要落在小军腹部的长刀陡然脱手而出,滚落在地。
正是陆铮在宋嫂要刀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及时以石头击落了长刀!
“宋嫂,何必如此!”
这时绝望的宋嫂还要去捡刀,却被反应过来的林大山慌忙拦住。
而此刻的陆铮同时越众而出,身影快的好似一阵微风般一下就进入场中,直接在她的后颈一敲,直接将其敲昏了过去。
“好!”
眼见一场惨剧并没有真的发生,所有方才为之心惊的人顿时猛松了一口气,不由得发出阵阵压抑的欢呼。
而同时,同样为宋嫂刚烈举动深受震动的二当家宁坤脸色不愉,转过头来冷冷盯着魏铁军:
“好了老三,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要再追究!你难道真的想看看那那孩子的腹中到底有什么么?”
魏铁军脸色阴晴不定,没有说话。
说实话,他刚才也被宋嫂想要破儿腹明冤的举动吓了一跳。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偷瓜果自然是管家替他随便找的一个借口,正好可以狠狠收拾收拾宋渊一家而已。
本来一切发展的都很好,唯独他没想到宋嫂身为小军的母亲却是如此的刚烈,竟然会做出破儿腹明冤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来,直接打乱了他的计划。
毕竟,宋小军的腹中是没有瓜果籽肉的,如果宋嫂真的剖了儿子的腹,哪怕是他也不好收场。
此刻,群情汹涌,无论是寨民,还是归自己管的保卫队、夜巡队的青壮,一道道隐约带着义愤的目光投射过来,犯了众怒的魏铁军脸上挂不住,猛然一甩袖:
“既然如此,我就给二当家一个面子,放他们一马!”
“看什么看,都想吃鞭子么?给老子滚开!”
话音未落,他也不管自己落下的长刀,在喝骂声中直接拂袖离去,挡在路上的寨民心中顿时惧大于怒的连忙闪避、让道。
而此刻,顾不上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