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礼台是此前御前司会同京营连夜修建的,用了三天两夜的功夫,在原点将台的基础上进行了扩建,完全可以容纳下两三百号人而不拥挤。
观礼台的正中是两丈见宽的御案,后置龙椅,将演武场一览无遗,这自然是给朱允炆准备的。
左手是京官三列坐席,右手是宗勋的三列坐席,都已经摆好了美酒、瓜果和糕点。
“今日比武,卿等这边的章程是怎么定的?”
落座之后,朱允炆便目视徐辉祖,询问道。
徐辉祖起身躬礼:“回陛下,依陛下圣谕,此番参赛者共五十人,宗亲八人,臣等武勋二十二人,另自军中擢好手二十人,共比六项。
射靶十矢,环数最高者加三分,其次两分,第三名一分,同环数者并列同分。
骑射十矢,与射靶同理。
举重,以重量计,最高者三分,次两分,第三名一分,同重量者并列同分。
步战,两两作战,胜者计三分,负者无分。
摘缨,陛下可见那处高台,内置缨盔,先摘缨敲锣者,计三分。
献宝,左右各有口袋,内有捕获的候鸟数十只,其中只有一只染了金羽,射中该鸟者登台献于陛下,计五分。
总分最多者,为本次比武之元魁。”
朱允炆颔首:“卿有心了,本次比武的彩头,是什么?”
“自是金腰带一束。”
朱允炆便自腰间摘下自己的一块龙纹玉佩,放到御案上。
“这次是朕第一次观此比武,就给盛会加点彩头吧。”
众人皆起身躬礼:“谢陛下。”
抬头看看天,冬日微醺,阳光正好,朱允炆便轻咳一声。
“行了,既然章程已经定好,那就开始吧。”
皇帝一声令下,这堂第二届的大明宗勋比武大会就算正式拉开了帷幕。
演武场内三十名摩拳擦掌的大明健儿皆互相对视后,迈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开始此次比武的第一项比试:射靶!
“上一届的元魁,朕记得,是高煦吧。”
听到朱允炆的话,朱棣忙要起身,就见朱允炆伸手:“今日就别那么拘谨了,这不是朝堂,都坐着说就成。”
“劳陛下挂怀,确实是犬子。”
朱允炆便笑看朱棣身旁的楚王朱桢:“孟炯今日也参赛了,六叔心里有把握吗?”
后者微微摇头,苦笑:“臣是事事不如四哥,教孩子这方面也差得远咯,依臣看,今日这堂大会,高煦侄儿的机会还是最大的。”
“四叔家高煦、高燧;五叔家是有炖、有燻;六叔家的孟炯;朕的弟弟允熥、允熞加上以大欺小亲自上阵的辽王叔,咱们宗亲方面,这回说什么也得争口气啊。”
说到最后朱允炆乐了:“若是可行,朕都手痒的想要下场试试。”
当然,这话也就是玩笑说说,朱允炆也知道自己要真是亲自下场,那就是玩赖了,谁敢赢他啊,他要是射箭的时候拖了靶,谁还敢中靶?
朱允炆最痛恨的就是看单位里领导们之间打乒乓球!
观赏水平让人作呕。
观礼台上气氛融洽,但是比武场上的火药味可就浓的狠了。
前四项都是各凭本事,朱高炽一马当先,连斩四项第一,豪取十二分,长兴侯耿炳文之子耿瑄以十一分紧随其后。
而等到第五项摘缨的时候,武勋则完全团结在了一起,依靠人数上的优势团团围住朱高煦,任由耿瑄击败一众军中好手,先登姿态上得高台,摘缨击锣。
“这不是玩赖吗?”
观礼台上,朱榑咋咋呼呼的喊道,然后就看见朱允炆的目光扫来。
朱榑跟他身后的朱贤烶都吓得哆嗦了一下。
“逆子!”
长兴侯耿炳文气的须发皆张,向着朱棣起身躬礼:“老夫教子无方,竟使出如此手段,回头必打断他的腿。”
朱棣忙站起来还礼,不还不行啊。
耿炳文胸前挂着一块晃眼的金质勋章呢,皇帝都不受他的礼,他哪里敢受:“老将军折煞俺了,犬子高煦不过莽夫,夺不得缨也是他自己没本事,这与令公子有什么关系。”
“耿老将军勿要羞恼。”
朱允炆这时也搭了句腔。
“高煦不知藏拙,锋芒太露,也不知道团结帮手,吃了这个亏,倒也是好事。”
皇帝开口定了调子,两人便也不再客套,朱棣等着耿炳文落座后才坐下,而后瞥了一眼演武场上在那气的原地暴跳,骂骂咧咧的朱高煦。
老子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玩意!
摘缨之后便是献宝,两个口袋近五十只候鸟齐飞,朱高煦明显受到了方才痛失缨盔的影响,两次弯弓都没能射中,反倒是那耿瑄,不急不缓,屏气静心之下,一发得中,忙上前拔下箭矢,双手捧着猎物跑上高台。
“末将耿瑄,献宝物与御前!”
耿瑄低着脑袋,双手将候鸟高举过顶,激动地浑身战栗。
元魁!
余光不经意间就瞥到了不远处的老爹,心里顿时吓了一跳。
老头子看起来,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完了完了,看这架势,回家要挨揍啊。
心里的喜悦之情顿时去了大半。
正悲喜交加之际,只觉头顶阳光一暗,微微抬首又吓的忙低下头,身子躬的更深三分。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朱允炆走到了近前。
“你很不错,头脑冷静,心思缜密。”
手上一轻,耿瑄听到朱允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