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回吧,七公子和十一爷逛了一家,吃好玩好出来,在院子里被几个男人堵住了,说他们是良家,说七公子和十一爷骗奸良家女子,先头要钱,后来听说七公子是相府公子,就说他妹妹怎么怎么没见过外人,让七公子把他妹妹抬进府做小,一通吓唬,让七公子写下了文书。
“七公子哪敢抬回家做小,他往东水门外头去逛这事儿,他都不敢让他媳妇知道,实在没办法,他就来找我了。”
黑马得意的竖起大拇指,往后指着自己。
李桑柔斜瞥着他,抿着茶,听他往下说。
“我听了吧,毕竟是七公子的事儿,咱不能不管,老大您说是不是。
“大常忙,老孟也忙,正好,老董闲,我就去找老董,和他商量这事儿。
“我跟老董一商量吧,这事儿得先看清楚,到底是不是良家,万一呢,老大你说是不是。
“我就走了一趟,我进去,老董在外头藏着,其实不用那么麻烦,一眼就看出来了,良家肯定不是良家,哪有开门做皮肉生意的良家?
“本来,我一听七公子说,就知道肯定不是良家,不过,老大你交待过,凡事不可大意。
“走了这一趟,看清楚了,我和老董就商量着吧,这事儿,再怎么着,不好瞒着七奶奶。
“老董吧,就往那窝骗子那里,走了一趟,说他是相府老下人,奉七公子吩咐,先送二两银子过去家用,跟那一窝子骗子说,七奶奶如何如何善良,相府从老夫人到七奶奶,都是书香人家出身,怎么怎么饱读诗书,一家人闲着没事就是看书,从老夫人到七奶奶,怎么怎么善良大度。
“老董是真能瞎说,说得吧,那一窝子,隔天就找到潘府门上了,说是七公子的外室,拿了七公子写的文书,要给七奶奶磕头敬茶。”
黑马啧啧有声。
“七奶奶是真厉害,后来的事儿,我跟老董都没看到,都是后头听听喜说的。
“听喜说,他家七奶奶,三言两语,就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货色了,这边稳住,那边就报了官。
“城门外也有里正啊,是不是,一问,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是拿鹅头讹诈,讹到相府门上了,照老董的话说,无知无畏啊。
“七公子跟十一爷吧,都挨了打,打了好几顿,挺惨,啧。”黑马一脸同情。
“你帮了大忙这事儿,七公子知道吧?”李桑柔看着黑马问道。
“没告诉他,我跟老董一商量,还是别说了,老董说这叫,事了拂衣去。”黑马甩了把袖子。
……………………
第二天一大清早,李桑柔就进了顺风铺子。
刚刚收拾好坐下,陆贺朋一溜小跑就到了,一眼看到李桑柔,顿住步,长长吐了口气,抬手抹了把汗。
李桑柔无语的看着他。
他这口气,从五月一直憋到现在了?那可不容易。
“江州,到底,那个,是怎么回事儿?您没事儿吧?”陆贺朋上前一步,拧眉问道。
“文先生不是说,他找人去跟你说了,没跟你说?世子把江州城打下来了,还能怎么回事?”李桑柔反问了句。
“大当家这话说的。”陆贺朋嘴角往下扯了扯,“行了,您回来了就好了。
“江州城,说是文先生的大功劳,花团锦簇一篇文章,听说是杜相的亲笔,大当家以后得改个说法,是文先生把江州城打下来了,别说错了人。”
“也是。”李桑柔眉梢扬起,“确实是文先生的大功劳。”
跑过去接管江州城的,确实是文诚,这功劳没算错。
“大当家的能歇一阵子不?年前还出去吗?”陆贺朋见李桑柔神情气色都不错,心情轻松起来,看着李桑柔笑问道。
“还没想好,离过年还早呢。听说你回来之后,打了几场官司?”李桑柔看着陆贺朋问道。
“大当家怎么知道的?都是小官司。
“一个就在郑县,咱们递铺里的马夫当值时喝醉了酒,一群二三十匹骡子马跑出去,糟蹋了人家十一亩半地的庄稼。
“递铺管事儿照一亩地二百斤干小麦赔了十二亩,管事儿家也有地,比被啃的这十几亩地好,年成好了,也就一百五六十斤,年成不好,七八十斤的时候都有,照理说,不少了,可那户人家说光赔粮食不行,得让他大儿子到递铺干活儿。
“管事儿没答应,那户人家就说赔少了,往衙门递了状子。
“谁知道县令说毁坏粮食在大罪,光赔不行,得罚,判了咱们赔四百斤一亩,递铺管事儿不服,就给邹大掌柜递了信儿,邹大掌柜就转给了我。
“我就走了一趟,往府衙递了状子,告郑县县令处置不当,罚咱们认罚,可罚的这个麦子,不该给农户,要是靠这个能赚钱,还能赚到多出一两倍的钱,这钱得来的太容易,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民风都要带坏了。
“后头就改了,还是照一亩地二百斤赔,再罚两千四百斤粮食,交到义仓。
“其它几件,也是这样的小事儿。大当家放心。”
“马夫呢?”李桑柔问道。
“扣了工钱,永不再用。这是邹大掌柜处置的,说这回是骡马跑出去啃庄稼,还是小事儿,要是碰到有军务急递这样的大事儿呢,那还得了。
“邹大掌柜出了名的不留情面,不过这事儿他做得对。”陆贺朋替邹旺解释了几句。
“嗯。”李桑柔嗯一声应了,这样的处置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