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乙一路小跑,往各处交待这里怎么做那里怎么做。
他有很多很多很多的想法!他们以前的做法,太费料费工了!
李桑柔围着工地看了一圈,看向大常问道:”贾文道来过几趟?”
“一趟没来过。”大常摇头。
“他那工钱,是按天算的?”李桑柔皱眉问道。
“嗯,挺贵,一天一两银子。”
“找到他,把他拎过来。”李桑柔吩咐道。
大常嗯了一声,大步往外。
……………………
城西一家小赌坊里,贾文道双手紧紧按着桌子,一双眼睛满布血丝,通红流泪,紧紧盯着桌子正中的盘子,盘子中间,小巧可爱的骰子正在不停跳动。
眼看着骰子就要落定,贾文道一个小字刚要喷出口,却被人拎着衣襟,从桌子旁边拖起来。
“滚……”
滚字没落音,大常就一巴掌拍在了贾文道脸上,“醒醒神,闭上嘴,不然打掉你满嘴牙。”
贾文道仰头见是大常,立刻心虚起来。“别,您先松手,你……”
大常根本不理他,揪着他连拖带提,大步往外。
“喂!你是哪儿来?敢骚扰我家客人!”赌坊的打手围上来。
“我是他债主,你们要替他还债?不多,五万银子。”大常站住,提着贾文道,举起怼到赌坊小头儿脸上,问了句。
小头儿脖子一缩,不吭了。
欠债还钱,这事儿他可不管。
贾文道被大常揪着提着,气儿都透不过来,更别说说话了。
赌坊打手四下退散,大常提着贾文道出了赌坊,才略松开手。
贾文道脸憋的通红,一阵猛咳,大常只当没听见,揪着贾文道,大步流星,连拖带拉,拎着贾文道,甩到李桑柔面前时,贾文道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在赌坊找到的,说吃住都在赌坊,快十天没回去过了。”大常闷声说了句,站到李桑柔身后。
“赢了多少?发财没有?”李桑柔抬脚踩在贾文道肩膀上,推着他上身往后,仰起头。
“没,没输多少。”贾文道想推开李桑柔的脚,看了眼虎着脸,一脸厌恶看着他的大常,没敢。
唉,这个女人,这一踩,多晦气,回头他再去玩儿,得先到庙里拍两把香灰去去晦气了。
“你从宫管事那儿,拿走了多少银子?”李桑柔收回脚,往后坐下,看着贾文道,心平气和的问道。
“没多拿,都是我该得的,一天一两银子是不是。”贾文道用力拍着被李桑柔踩过的地方。
“我问你拿了多少,问什么答什么,废话一句就打掉你一颗牙。”李桑柔冷起了脸。
“一千两。”贾文道拧着头往旁边看,“你那,都是一千两一张的,一拿就得一张。”
“嗯,一天一两,那要三年多了,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娶过媳妇没有?有孩子吗?”李桑柔眯眼看着贾文道。
“我是多拿了……娶了!娶媳妇了!”
贾文道一句话没说完,见大常挽袖子就要打下来,吓的一声尖叫,连胳膊带手抱在脸上。
“有孩子,俩闺女俩儿,还有个瞎眼老娘。七,七口。”
“这一千两,你给家里没有?给了多少?”李桑柔接着问道。
“给了,五十两。”贾文道瞄着大常,小心翼翼的放下胳膊。
“你真是个人渣。”李桑柔哈了一声,“不过,五十两,也够你媳妇孩子活上三年了。
“去买根铁链子,找个铁匠过来,先把他锁在那块石头上。”李桑柔吩咐小陆子。
小陆子应了一声,一溜小跑去买铁链子找铁匠。
“你!你要干什么?”贾文道眼睛瞪的溜圆。
“你拿了我一千两银子,一天一两银子,那就是欠我一千天的工,什么时候把工点还完了,就放了你。
“对了,得有个文书,这算典对吧?陆先生不在,有点儿不方便。
“黑马呢,这典契你会写,赶紧写一份出来,让他按上手印,拿到衙门,找个人瞧瞧合不合适。”李桑柔拍了拍额头。
她得守法!
“你不能这样!我这还有一百多两,我还你钱!”贾文道急了。
“还有?啧!把银子都捜出来,大头走一趟,给他媳妇送过去,再跟他媳妇说一声,她男人为了还赌债,把自己典了,典了一千天。”李桑柔示意大常。
大常拎着贾文道,先揪着裤子,一把扯下来,再扯下长衫,连人带衣服一通抖,抖出所有的铜钱、碎银子、银票子,点了点,用贾文道的脏帕子包好,将钱递给大头,将裤子长衫扔给了贾文道。
“你听着,好好干活,要是偷懒,或是活没干好,要么饿饭,要么,我把你剥光了示众。”李桑柔看着一身虚弱肥肉的贾文道。
这幅被淘空的身子太弱,不经打,不能打。
贾文道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正手忙脚乱的穿衣裳。
众目睽睽之下,贾文道突然之间就光了一回,冷倒没觉出来冷,可那份惊恐和难堪,让贾文道鼻涕眼泪一起流,窘迫的简直要放声哭出来。
李桑柔翘着二郎腿,看着贾文道穿好衣裳,用脚推了推贾文道的头,推着他看向旁边一片空地。
“看见那边那块空地方没有,搭一排风雨连廊出来,给过来看热闹的书生长衫们喝茶写字用,连廊是临时的,等这滕王阁修好,就拆掉。
“这连廊,要朴实,要让那些书生长衫们觉得雅,觉得是个好地方,还要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