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的药材,郎溪峒所得银两,高过其它各峒两倍左右。
“杨老峒主很快就有了实力,不过十来年,就将九溪十峒收归麾下,被尊为十峒总峒主,他被称为杨老峒主时,不到三十岁。
“从那以后,直到现在,九溪十峒的大宗药材,都是由叶氏经销,叶家也是因为这个,才一跃成为天下药商之首。
“那时候天下动荡,杨老峒主自立为王,带领九溪十峒,守护家园,直到六十年前,南梁武家一位将军领兵攻打九溪十峒。
“那时候,杨老峒主已经七十有余,依然老当益壮。
“武老将军久攻不下,听说杨老峒主丧偶,就将年仅十七岁的女儿,嫁给了杨老峒主。就是如今的杨峒主的母亲,武老夫人。
“武老夫人嫁过去隔年,生下了杨老峒主第九个儿子,也是最后一个儿子。
“武老夫人也是位奇女子,杨老峒主活到了九十七岁,八十岁之后,外出征战,都是武老夫人领军前往。
“武老夫人所生幼子,自小聪明,才具眼光,都远胜八位兄长,十五六岁起,就能代杨老峒主处理峒务,杨老峒主过世后,这老峒主的位置,就传给了这位九公子。
“大帅拿下巴陵城后,武老夫人托人捎话,让在下过去一趟,在下就带着犬子,赶往龙标城。”
叶安平的话微顿,片刻,才接着道:“武老夫人将三个尚未出嫁的孙女儿,托付给了在下。
“在下和犬子商量之后,当场定下了犬子和武老夫人长孙女儿的婚事,带着三位小娘子,和她们的嫁妆,送回安庆府后,立刻启程,赶来见大当家。”
叶安平微微欠身。
“叶东家见我,有什么打算?”李桑柔直截了当问道。
“九溪十峒的蛮人勇猛非常,武老夫人母子都擅长用兵,如今把三个孙女托付出来,这是要破釜沉舟,助阵南梁,可是……”叶安平看向儿子,“你说说。”
“南星和我说过一回,说她阿娘觉得她们不算是南梁人,说是她阿娘是和她阿爹说这话的,她阿爹没说话。”叶宁江忙欠身道。
“南星是江哥儿媳妇的闺名。”叶安平解释了句。
“嗯,我懂了,那你是什么打算?让我带着你去见大帅,派人招降?”李桑柔看着叶安平问道。
“九溪十峒圈地为王,已经一两百年,早就自成一系,要招降……”后面的话,叶安平含含糊糊没说下去。
“要招降没那么容易,我懂了,你接着说。”李桑柔点头,示意叶安平接着说。
“蛮人尚义气,敬重英雄,在下是想,能不能先劝他们坐山观虎斗,不要和长沙城同归于尽。”叶安平说到最后,看着李桑柔,有几分尴尬赧然。
“你想让我走一趟?说服他们?”李桑柔轻轻喔了一声,直接问道。
“大当家要是肯走这一趟,在下和犬子一路陪同,同生共死。”叶安平神情语调都极郑重。
“他就不要去了,回家准备成亲去吧,你得陪着,要不然,只怕我连人都见不着。”李桑柔笑道。
“犬子……”叶安平指着儿子,想说这是诚意,话没说完,就被李桑柔打断,“我信得过你。”
“是。”叶安平只觉得眼眶一热,急忙欠身应是。
“你们有几条船?那差不多够了,咱们得绕道巴陵,我要见大帅一面,再赶往龙标城。”李桑柔思忖片刻,看着叶安平道。
“好!”叶安平欠身答应。
李桑柔站起来,叫进大常和孟彦清,吩咐把年货全部改装到叶安平带来的船上,装好之后,立刻启程。
傍晚时分,叶安平带来的两条大船,就顺流而下,连夜往江州城而去。
到了江州城,叶宁江过江回去安庆府,其余诸人,沿江而上,直奔巴陵。
在巴陵短暂停留后,孟彦清挑了三十名精锐,随着李桑柔,从巴陵往西,绕道石门,从石门南下,直奔龙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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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第七个十天之评的文章和点评,印到了晚报上。
这一次的三篇文章,和前几次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这一次的点评,和之前的点评相比,同样不可同日而语。
三篇文章,四篇点评,其中三篇是对每一篇文章的点评,好在哪里,不好在哪里,写作者哪些长处,哪些短处,日后当如何用力,言简意赅,直指关节,让人不得不服。
第四篇,则是就第七个十天里收到的所有文章中的引用和用典,分用的极好,和用错了两类,进行点评。
每一句引用,每一个典故的最早出处,之后的变迁,有什么轶闻,娓娓而谈,信手捻来。
这第四篇点评,引得不知道多少人翻书查证,到处询问,文中这个这个,那个那个,他怎么从来没看到过?也没听说过?真有?
隔了几天的收大钱点评中,就有人洋洋洒洒长篇大论的对第四篇点评文章分析点评,某一个典故的最早出处,据他在某书上看到,是记在某一本书里的,此书听说早已经佚失不传,没想到竟然还存于世间,点评者之博闻,实在令人骇然,如何如何。
这份印着第七个十天之评文章的晚报,晚了两天,送到了长沙城中武将军手里。
武将军细细看过四篇点评,呆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放下晚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