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他睁开眼睛,洗漱之后就能够品尝到早膳,午膳和晚膳厨房里头的厨子甚至还会询问着他们今日有没有特别想要吃的东西,鸡鸭鱼肉的总是不缺的,比之他们以前那个时候想要尝尝这些个东西还得算计着每一个铜板的用处,能不能从中挤出一些来。在这样衣食无忧的情况下,安晋琪实在是想不到自己还能够为这个家做出点什么,不再有人仰仗着他每个月拿回来的月钱来做尽一切,这样的生活让是安晋琪觉得自己已经完完全全被取代了,已经没有半点的用处了。他知道素问所做的那些个事情都是为了他们好的,但在心底之中安晋琪到底还是跳脱不开一个作为男人应该有的想法,他觉得自己现在整一个窝囊,甚至还需要素问来为他担忧着,生怕他会被安晋元给骗了。
安晋琪知道安晋元是苏氏的长子,这以前的时候他们之间关系不错,也不代表着以后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是不错的,虽然安晋元这嘴上是那样说着的,但是安晋琪的心中也有别的几分计较,他也一直提醒着自己,就算是现在和安晋元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是记得这一点的,所以也不敢和安晋元多深交,也不敢说太多的事情。而安晋元这人也是十分的知情识趣,也不曾拐弯抹角地打探过什么,除了前一日晚上来寻了自己喝了酒絮叨了一些个近年来所发生的事情,旁的也是没有多说什么,今日来也只是来寻了自己下棋罢了。
安晋琪难得得空,平日里头素问虽是闲在家中,但她多半不是在房中看着医书1就是在丹药房之中炼制着丹药,他估摸着素问她们也应该快来了,就想着早早地打发了安晋元,免得素问瞧见他的时候闹得不开心,但现在看来,就算自己再怎么想着,到底也还是不如旁人心中的感受的。
安晋琪听得素问那一番话,虽说素问那话里头没有半点的指责意思,他却觉得自己平白地矮了素问一截,仿佛自己站在素问的面前不是兄长而是她的弟弟,这平白的还是需要她来担忧着自己的,安晋琪便是觉得有些难堪。
他呐呐地道了一声:“我还有事,你们慢慢说。”
安晋琪这般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中,将房门悄悄地虚掩上了。那木门在掩盖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微沉的“吱呀”声,就像是此时此刻安晋琪略有些凌乱和难堪的心思似的。
素问也不知道安晋琪这是怎么了,她刚刚也没有说什么重的话,她刚刚所说的那一番话也只是想同安晋琪说,安晋元这个人到底还是不能够太过接近的,却不知道安晋琪为什么就会突然之间改变了脸色,像是有些生气,又像是有些的不甘和难堪的。再说了,苏素问觉得,如果安晋琪是真的相信眼前这个人的,就算自己说再多也是没有半点的意思的,她只是一个人又不是一个神,难不成还能够掌控着安晋琪交友的权力不成,她也说了,作为一个成年人,安晋琪有权力是去选择走什么样的路,这打压的太过也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素问看着那走进房中的安晋琪,心中微微有些疑惑,难不成自己这个兄长这么多年来都是太过乖巧了,如今这情况就是那所谓的迟来的青春叛逆期?
素问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这一贯对于伤势毒物一类的比较精通,正所谓这术业有专攻的,对于旁的事情她真的不能理解,当初她可没有修什么心理学,如果当初学的是心理学,那她现在就应该是一个心理专家而不是一个外科专家了,更何况,在现代社会之中都有各种的心理疾病,病发的原因可谓是多种多样,更何况是在古代,这古人的思维,同她一贯不是在一个大脑回沟上的。
安晋元瞧着安晋琪突然之间走开,又看到素问眨巴着眼睛看上去略微有些迷茫的神情,他其实多多少少还是能够感受到安晋琪的想法的,当初在安家不管是多么难熬的情况下,安晋琪是以一己之力扛了过来,没有半点的怨言,也没有说一声的辛苦。可现在,这里大约已经没有人在意安晋琪能不能扛起一家人的生计了,素问作为他的妹妹,气场如此之强,甚至可以算是已经取代了安晋琪存在的意义,或许素问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但是作为一个男人,有些时候对这种尊严的事情还是颇为在意的,甚至于安晋元觉得如果有一天自己也演变到安晋琪这样的角度,在这个地方半点也仰仗不了自己的时候,他就会觉得自己已经成了一个废物,彻头彻尾的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