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少悬有什么说什么:“里面大概有三四两碎银子,我知道这点钱你看不上,但是……就算是我给你赔蜀椒的钱了。”
本来童少悬想拿这银子给唐见微改造一下澡房,但是看她这么生气,童少悬有点于心不忍,还是先把这笔钱交出去再说,澡房的事儿可以回头再周旋。
这才成亲几天,童少悬就主动交出了私房钱,觉悟挺高,但是唐见微没有要:
“行了我逗你玩的,蜀椒虽然珍贵,但你是拿去做正经事了,研制花椒弹也是为了保护咱们家的安全,不是吗?用就用了也不在乎这么一点点,回头我有种植蜀椒的打算,到时候啊,你要多少有多少。”
“真的吗?这玩意还能种?”
“当然了,有种子就能种……”
听到童少悬这话,唐见微算是知道了,童家人的确在生意和种植方面都没什么脑子,就连他们家仅有的小神童也都半斤八两。
“如果你要种的话我去跟我耶娘说,田庄里的田咱们可以好好利用起来,你想种多少种多少!”童少悬说得很兴奋。
“田的事情回头咱们再说。我看了田里的收成明细,估计也没那么简单。咱们现在逐一突破,先把铺子收回来。”
唐见微和童少悬在前厅与路繁碰头之后,一起往西市去了。
本来路繁想要带上随从,被唐见微拦了下来。
“今日咱们去只是投石问路,若是能够谈下来让他们清房搬走是最好的。咱们都是守法的良民,能不吓唬人还是别吓唬人的好。先去心平气和地说说,看看情况再议。”
去的路上路繁跟唐见微说了,她之前就跟着童少临和公婆一块儿来过铺子这边,见过租户一家。
租户姓暴,听上去就有种脾气暴躁不太好惹的感觉,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西市这个铺子是前厅带着后面一个小屋,面积不算特别大,但是能经营又能住人,地段好格局也不错,当时想赁的人可不少。
五年前这铺子租给暴氏一家的时候,家里人就问过他们做的是什么生意,他们一开始说是卖干货的。家里头觉得卖干货挺好,味道小,对屋子的损伤小,也就租了,签了个一年一签的契约。
没想到租完之后半年,童家人再去看的时候发现这一家子其实是做水产生意的,每天臭鱼烂虾堆在屋角也不爱收拾,久而久之臭气熏天。
别说是住在里面,就是路过也能闻到那让人不舒服的气味。
顾客来往也就是片刻时间,买完东西就走,对水产的气味也就能忍,但长期住在里面就不一样了。
实在不明白暴氏一家是如何忍受这种臭味。
宋桥和童长廷去说过几次,希望他们能够保持清洁,不然的话这房子久而久之会被臭气浸透,以后味道难祛,回头他们要是不租的话也没法租给别人了。
那暴氏一家却说:
“为什么不租?我们会一直租下去!你们又不会做生意,还给你们也是浪费。”
宋桥和童长廷一时有些哑然。
宋桥跟童长廷看他们一家子是从村子里上来的,一家七口人,挤在一个小房间里,生活不易。而且铺子的确短期内也不打算收回来自己做生意,只要按时交租,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唐见微听完之后呢喃了一句:“这么说起来,这一家子对这个铺子极为依赖。”
穿过熙熙攘攘的西市,唐见微早就观察过了,夙县的市集比她来之前想的要繁盛许多。
虽然比不上博陵,可是一个偏远东南地区的小县城里能有这样的规模,倒是出乎唐见微的意料。
毕竟她也是被“博陵之外的人出行都骑猪”这种荒唐的传言洗脑过的京城百姓。
如今身处夙县,亲眼见证了夙县百姓的消费实力,再看着市集人来人往,时兴流行之物可能稍有滞后,但是商贸却一点都不萧条,不愧是万向之路所经之地。
等她到达店铺门口的时候,发现这铺子真是一处风水宝地,占据着西市最中心的路口,算是两市最枢纽的中心地带。
无论从什么方向进入市集,去往东南西北哪个方向,都不可避免会路过此铺。
这么好的位置,童家人居然舍得租出去,唐见微真是痛心疾首!
一行人才要进门,唐见微就闻到了那股难闻的水产腐败的臭味……
就这样的环境里居然有人住得了,唐见微也是开了眼界。
她们刚刚踏入铺子,站在最外面鱼盆子前面逗鱼玩儿的小孩儿看了她们一眼,立即往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喊:
“来了来了!她们来了!”
小孩进屋之后,出来了三四个男人,手里拿着沾着血和鱼鳞的鱼刀,气势汹汹地看向她们。
站在最中间的便是暴家当家的暴三郎。
暴三郎浑身黝黑,浑身散发着与这屋子里相同的腥气,手里的鱼刀牢牢握着,上前来看了看,发现宋桥和童长廷都没来,但这个童家人他是知道的,之前有跟着过来过。
暴三郎对路繁道:“你们来干什么?”
唐见微将他的话接了过来,礼貌地向暴三郎行了礼说:
“铺子的租期快要到了,我们这是过来通知足下一声,我们家要将铺子收回来了。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您可以寻找新的铺子,收拾物什。若时间不够的话,咱们还可以再商议。”
暴三郎上上下下打量着唐见微:“你是谁啊?收铺子?这铺子在我们手里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