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临霜幽幽转醒,入目却并非自己熟悉的屋顶而是张着青纱帐的雕花大床,李临霜瞬间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她这是在哪?!要知道整个天策都找不到这么精致的室内摆设,她这是被谁绑架了?
然而还不等李临霜翻身下床便听到床头传来一声哈欠,声音的主人更是不耐烦地催促道:“醒了就快点起来喝粥——碗在桌子上,喝完就快走,啧,别想赖着小爷,撞上你这种麻烦的女人小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听到熟悉的讨厌的声音,李临霜的记忆也渐渐回笼,终于想起了自己之前的处境——真是太丢人了!她竟然生生被气昏过去了!呸,什么饿昏?她才不会承认呢!反正不管是因为什么,都是那个明教的错!
眼看着李临霜的眼神逐渐不善起来,视线不看桌子反倒四处乱瞄,很快定格在了床边的长木仓上,似乎下一秒就要拔木仓与他再战八百回合,陆千明连忙叫停:“打住!俺可不想欺负你,你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说吧。”随即看着狐疑的李临霜陆千明撇了撇嘴补充道:“放心,小爷才没有那么好心救你呢,这是人家道长熬的粥,定的房。俺不过是帮忙看个门罢了,放心喝吧,药不死你。”
李临霜一听陆千明提到沈砚便松了一口气,但又被陆千明的下一句话气得一口气梗在胸口,不上不下的,简直要把人给气疯。“那道长呢?为什么你还在这里?”自觉自己血气上涌、眼冒金星的李临霜并不想和陆千明继续纠缠——自从这小子来到洛阳之后她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为了她的生命安全着想,她今天还是暂且和他休战片刻吧。
“俺怎么知道?他光让俺看着你,又没说自己去哪了……俺说,你这粥还喝吗?不喝俺吃了,俺搁着守了一下午了,肚子早就饿了。”陆千明说着作势便要去拿碗。
李临霜当即跳下床,一巴掌拍开他的爪子,一把抢过桌上的白粥,翻了个白眼:“连病号的伙食都抢,你就是这么照顾人的?你这种人竟然能平安活到这么大,真亏的你身边的人心胸宽广,要放我,早就一木仓捅死你了!”说完,李临霜一仰头便咕咚咕咚地将米粥倒进了嘴里。
陆千明也有样学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讽刺道:“那是你!小爷招人喜欢着呢,倒是你,喝个粥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真不知道以后到底是哪个倒霉鬼会娶你这种女人,不,应该说你这种女人根本已经不能算是女人了吧!”
“呵呵。”李临霜冷笑一声,不怒反笑:“有本事你把这话搁我们天策门口喊一遍,我保证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说话间一碗白粥已经全部进了李临霜的肚子,不过,她抹了把嘴,环视了一圈四周,不由皱起了眉头:“不是吧?就一碗粥?就这么点够谁吃的啊?!”
陆千明还没来得及讽刺,便听到有人推门而入,解释道:“久饿之人不宜饱餐,因少食多餐,否则易伤脾胃。”来人不是旁人,正是沈砚。
看到沈砚李临霜的笑容明显热情了许多:“呀,道长啊~既然您那么说那肯定是真的,不过您多虑了,我们行伍之人,哪来的那么多讲究,不碍事的。嘿,您看,要不再叫小二上来给我添两笼馒头?”一边说着笑着李临霜的心已经在滴血了,这顿饭钱再加上这间房间的房钱,她的俸禄肯定是不够的,就是不知道她要当几支从前买的银钗才能付得起钱啊!
“什么?!两笼馒头?你是猪吗?”沈砚还未应声陆千明便已先惊叫出声。就连沈砚也被李临霜的大气吓了一跳,虽然习武之人大多食量不小,可是两笼馒头……这委实有些太吓人了些。
不过这样一来沈砚也大概猜到了李临霜之所以会被饿晕的原因——天策自然不会苛待自家将士,但是军队的粮草都是有配额的,以李临霜的饭量来看单靠军中分配的口粮显然是吃不饱的,再加上他方才出去一趟也大概打听清楚了,这半年来他们二人相争砸坏了不少东西,陆千明倒是打完就跑,李临霜身为驻军将士却不得不在结束之后挨家挨户地去递银子赔偿,就因为这事她这半年可没少挨处分——这也是为什么李临霜看陆千明越来越不顺眼的原因之一。
口粮吃不饱,俸禄再赔了出去,就这样李临霜还能追着陆千明成天满洛阳的乱窜,沈砚也不得不感叹她的意志之坚定,只是……这剧情为什么越看越像相爱相杀、爱得深沉呢?要知道陆千明的切糕虽然卖得贵了些,可是却也没有人投诉过他,李临霜这么追着他不放其实也是不怎么符合规矩的。
沈砚不由摇了摇头,女人的心思啊果然还是别去猜得好,谁知道她们到底在执着些什么。但,好在之后的问题并不需要他过多操心——“二位且住,争吵无济于事,此事还需追根溯源,解决问题的根源。”说着沈砚不等他们二人回答,便已侧身让出了自己身后之人。
“府,府,府主?!”陆千明还正莫名其妙李临霜却已是腿一软,啪叽一下坐在了凳子上。再看到跟在李承恩身后进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的秦颐岩,李临霜瞬间怂得跟鹌鹑一样讷讷难言:“师,师父……”
秦颐岩深吸了一口气颇为恨铁不成钢地叹息道:“你可真是……我是养不起一个徒弟了吗?竟然把自己折腾成这个鬼样子!你不要面子我还要面子呢!跟我说一声我还能短了你的饭钱不成?!”
李承恩也是哭笑不得地一边拦着怒气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