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摸索着往山下走,我知道山下有一跳盘山路,只要到了那天土公路上我就知道怎么走了。
我试探着找一跳小路下山,但是树林里穿梭了好好一会儿后,我发现前面有一点微光,仔细一看,那微光来自森林里,好像还有说话声。
在黑暗中看到光亮,就像看到希望一样让我心里为之一振,我朝着光亮走去,忽然想,那里的人万一就是扎纸匠在故意引诱我,那我岂不是自投罗网?
转念一想,要是想让我死,早就把我害死了,没有达到目的肯定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刚好我要去看看,那个扎纸匠到底是谁。
我大踏步向那里走去,地上上冻了,隐约还有冬虫的叫声,走过的地方惊动了栖息在树丛里的飞鸟。
这一切都是都向我传递一个信号,这是正常的森林之夜,我算是从那个封闭的空间里出来了。
纸人恶意改变我们的方向,没想到误打误撞,让我出来了。
微光来自于一座小窝棚,深山里经常会碰见这样的小茅草屋,是猎人、伐木工、割漆工的住所,他们有的长年累月在山上驻扎,这些小窝棚就是他们暂时的家。
听起来屋里有几个男人在喝酒聊天,茅屋顶上冒着青烟,还飘来了一阵阵烤肉的香味,我小心靠近,听他们说了几句话,谈话内容是打猎有关的,我放了心,站在外面问道:“我可以进来吗?”
木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一道强烈的电筒光射在我的脸上,晃得我睁不开眼,男人粗犷的声音传来:“你是哪个?”
“我是路过的,在山里迷路了”
“大晚上走山沟,你不是找死。”男人骂骂咧咧的说道,“你进来。”
我走进茅屋,一股暖烘烘的气息顿时就包围了我,里面烧着旺旺的火塘,火塘边围坐着三个粗野的男人,一个个敞开白花花的羊毛皮袄。
一人手上拿着一个酒壶,火塘上烤着一只小野兽,正滋滋滋的往外冒着油气。
“过路的,让他进来歇歇。”迎我进来的那个男人说,他在四人中尤其扎眼,因为他是一个独眼龙,左眼没有,就是一个黑洞,加上满脸的横肉,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我坐在火塘边,身后的墙壁上挂满了兽头,对面墙上插着许多颜色鲜艳的羽毛,看来这些猎人的收获颇丰。
其中两个有些戒备我,怀疑我是林业部门派来的探子,独眼龙说:“是个球,你看她一身摔得那样,灰头灰脸的,林业狗才不是这样的。再说,谁没事找一个娘们当探子啊。”
“小姑娘,你去哪儿?奔丧啊那么着急?”
独眼龙说话粗野难听,我顺势说我奶奶去世,确实要赶着回去,所以顾不上恶劣的天气。
他们告诉我,这一段叫做天池子,是川陕交界处最陡峭也是最诡异的山脉,晚上基本没车,白天都是车辆结队同行,若不然的话,很容易迷路。
“公路就一条,怎么会迷路呢?”我试探的问道。
“阳间的路只有一条,阴间的路可是有许多条。”一个络腮胡子闷声闷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