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南只是目送赫连兰安全回家,并未跟上去。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事情发展成这样,可以说完全偏离了宋景南心里预期的想法。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么莫名其妙地跟赫连兰求婚了,更没想到的是,赫连兰还很认真的拒绝了他。
心里糟透了,比他第一次输了比赛的时候还要遭。
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现在居然有点打退堂鼓地意思了。
至少今天,他觉得挫败得不行。
……赫连兰站在淋浴喷头下,温热的水从头淋到脚。
耳边只有哗啦啦的流水声,脑子里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那场闹剧般的求婚,那个猝不及防的吻,以及那一千万拍下的画……她并不觉得,宋景南那种高高在上的少爷会真的喜欢上她,或许是为了捉弄,又或许只是一时兴起。
当宋景南叫价一千万的时候,她本来想过宋景南是认真的,毕竟一般人不会为了玩而拿出一千万来开玩笑。
但转而又想,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少爷,一千万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就只是玩玩。
所以她才反感宋景南的做法,也更深刻的意识到,她和他的境遇全然不同。
希望她今天说了那些话之后,宋景南能别再找她的麻烦了。
只是手触着嘴唇,回想起来那个吻,心里乱得不像话。
女孩子的初吻对宋景南来说,或许并不稀奇吧。
又或许,在她之前,宋景南就已经这么轻浮对待过不少女孩了。
她也该释然一些,别那么在意这些东西。
……三月天气渐暖。
钱奕蝶出院这天,院里绿化带里的角堇花开得正鲜艳。
这条命是救过来了,只是她的精神状况一直不太好。
医术再高的医生,也救不了一个不想活的人。
在钱奕蝶病情刚恢复一些的时候,当她能稍微动弹了,她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拔掉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针管。
幸好发现及时,没有造成什么不可控制的状况。
而从哪以后,钱池野就安排了人二十四小时轮流照看钱奕蝶。
药物上的治疗已经差不多了,主治医生觉得钱奕蝶更需要的是心理上的治疗,于是就建议让钱奕蝶出院回家,换个环境说不定会好一些。
车上,司机默默地开着车,不发一言。
钱奕蝶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一动不动地坐着,可以说从她醒来到现在,她都没有说过话。
钱池野和钱奕蝶并排坐着,中间只隔着不到一米的距离,却像是将两个人分隔在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钱奕蝶身上的伤还没痊愈,不能久坐,无法自己下地走路。
车开到海边别墅,再次回到这里,钱奕蝶看着窗外熟悉又令她感到压抑的房子,内心竟已经不觉得绝望了。
心就好像是已经死了一般,不在乎过去,更不在乎以后。
司机走下车,准备去后备箱里拿轮椅的时候,却看见钱池野绕到钱奕蝶这边,拉开车门直接将钱奕蝶从车里抱了出来。
“……少爷。”
司机叫住钱池野,原本是想说他去拿轮椅,却看见钱池野轻松的抱着钱奕蝶,已经朝着屋子里走去。
钱奕蝶个子本就小,这段时间在医院更是瘦了一大圈。
钱池野抱着她回屋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的挣扎或是抵抗。
不想,也不能。
她现在勉强能动弹的也只有这双手而已,脚上还打着石膏,脚骨粉碎性骨折,就算她能活下来,以后大概也站不起来了。
一想到那暗无天日的生活,钱奕蝶甚至不希望自己还有以后。
屋里的一切,和她离开的时候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明显变化的,大概就是出现在这里的人多了很多。
有私人医生,有营养师,有佣人……足以贴心地照顾钱奕蝶的饮食起居。
到了她之前住的那件屋子里,钱奕蝶才发现了不同以往的变化。
屋子里布满了医疗器械,就像是她在医院住过一段时间的重症监护室。
与其说是出院,不如说是把病房搬回到家里。
钱池野将钱奕蝶放在床上,知道钱奕蝶不愿搭理他,他也没跟钱奕蝶说话,只是轻声吩咐在一旁待命的医生说:“该怎么做,应该清楚了吧?”
医生点点头:“钱少爷放心,我们会照顾好钱小姐的。”
钱池野沉了口气,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双目空洞望着窗外的钱奕蝶,神色之中不言而喻得流露着担忧和无奈,朝着医生招了招手,走到房门外,轻轻关上房门之后,钱池野淡淡问道:“她的病例看过了吧?”
医生:“都了解了,钱小姐目前比较重要的是需要跟上身体所需的营养,情况好转的话,过些日子差不多就可以进行腿部的康复训练了。”
钱池野默了默,轻声问:“痊愈的可能大吗?”
医生抿了抿唇回答小声说:“如果钱小姐肯积极配合的话,恢复站立和正常行走是没有问题的,但腿部的剧烈运动比如跑跳之类的,或多或少会有些影响。”
钱池野点点头,一边朝着楼下走去,一边说:“有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医生:“一定。”
该吩咐的事情,他视线早就交代完了,所以这会也没做过多的停留,安顿好钱奕蝶之后便离开。
他很清楚,他留在这里,对钱奕蝶的康复一点用处也没有。
只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