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听涛阁里,李笠和黄姈看着一身新式戎服的皇太子,非常满意。
虽然李昉身着戎服,是为了展示这新式制服的特点,但在父母眼中,就只有出色的一个好儿子。
身材高大,样貌英俊,气宇轩昂,再加上戎服的衬托,军人气质的“加成”,怎么看都是一个“帅小伙”。
李笠对儿子的样貌非常满意,甚至有些嫉妒:顶级高富帅啊这是!
李昉从小营养就很好,加上李笠的科学理论指导饮食(多补钙、多晒太阳),以及得了母亲的“遗传”(黄姈个子很高),所以个子高。
比李笠高。
加上坚持锻炼,肩膀宽,看上去就是“衣服架子”,穿什么都精神。
李昉又“遗传”了母亲的颜值,样貌英俊,比起“样貌平平”的父亲,好多了。
李笠和黄姈的注意力,全都被儿子的气宇轩昂吸引过去,李昉见父母的关注点完全歪了,有些无奈,赶紧提醒:“戎服,戎服...”
“嗯?噢,好,好...”李笠总算是回过神,看着儿子身上穿的戎服,仔细摸了摸红色的布料,问:
“这新式戎服,洗多少次会明显褪色?”
“孩儿身上这件,洗过十次了。”
李笠仔细看了看戎服,没发现什么色泽不一或者明显褪色的迹象,有些怀疑:“十次,不会是连续洗的吧?”
李昉摇头:“不不,是穿在身上,待得被汗水打湿之后,过夜再洗,再穿,再洗,共八次。”
李笠又问:“是如何洗?单纯的捣衣?还是用了肥皂?”
李昉信心满满的回答:“各种浣洗方式都用过,不容易褪色。”
“那,穿在身上,有没有身上发痒、起红疹等不舒服的现象?”李笠接着问,好像在找茬一般。v首发
李昉摇摇头:“没有,未见过敏,而且穿在身上,红色不会染到身上。”
黄姈见李笠明知故问,却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看着儿子身上的戎服,很满意。
这布料的红色,是用新式红色染料染出来,耐洗、不容易褪色(相对而言),可是很重要的突破。
敞开了卖,必然供不应求。
但在之前,耐洗的染色布料,不能说没有,却很少见。
小时候,她女扮男装,平日里穿有颜色的衣服,很少洗,基本上穿过几次之后就直接换新的。
娘一直教育她,让她勤俭一些,所以黄姈不明白,为何娘对衣服如此浪费。
后来,她慢慢明白原因:染了色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禁不住洗,一洗就容易褪色。
当然,这褪色未必是颜色大变,却是某些地方颜色变浅,整体看上去这衣服的颜色深浅不一,显得寒酸。
她父亲黄大车,在鄱阳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她作为“庶子”,即便再不受嫡母、嫡兄待见,也不能在外面丢父亲的脸,穿褪色的衣服与人交往。
所以,即便平日居家便服都是“白衣”,但只要出门和朋友们游玩,在衣着这方面,黄姈都是很注意的。
再后来,到了建康,她才发现,原来富贵人家的衣服,即便是绫罗绸缎,穿过后只要有汗渍,立刻就扔,根本就不是洗了再穿。
原因,当然也是因为洗过的衣物容易褪色,看上去色泽失调。
富贵人家财力雄厚,衣服穿一次就扔,承担得起,寻常百姓就不同了,穿的都是素色(白色)的布衣,缝缝补补穿几年是常有的事。
等她等了贵妇,甚至成为皇后,才发现这种浪费,真的是很无奈:
她的各种礼服,确实不能洗,洗了就变形、褪色,若有汗渍,就只能换。
若是洗了再穿,穿着这种褪色的礼服在公共场合出现,她自己丢脸事小,给李笠丢脸事大。
而史书里,记载某位帝后或者皇子、妃子勤俭,常说此人穿洗过的衣服。
穿洗过的衣服,被视作“勤俭”,可见自古以来,富贵人家的衣服只换不洗,是司空见惯的事情。
然而,如今不一样了,事情正在起变化。
黄姈再次看向儿子身上穿着的戎服,仔细看着布料,感慨:
“化学染料,果然着色牢固,没想到黑黑煤炭的炼焦产品,能有如此之大的用途。”
李笠笑起来:“那是当然,否则那么多人、那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李昉将戎服脱下,展示给父母:“新式戎服,按号数批量制作为成衣,发到军中将士手中,他们再根据自己体形进行细微修改即可。”
“如此一来,后勤的负担减轻了些,同样的运输重量,成衣和布,前者的‘有效重量’更多...”
“标准尺寸的衣型,分几个号数,批量制衣十分方便,无非是红色的衣服为戎服,其他颜色的衣服为民服,如此一来,被服场的生产成本大幅下降...”
黄姈大概知道儿子说的事情,尤其‘成衣’这种商品,问:“如今,成衣的销量如何?”
“因为耐洗,价格也不贵,当然销量不错。”李笠笑起来,对技术进步带来的商机很满意。
古代,成衣业很难成规模,人们要买衣服,一般是找裁缝量身制作。
但现在,随着纺织业(包括印染)的发展,成衣大规模销售在一些大都会已经有了可能。
当然,军队对戎服的需求,是成衣业的巨大支撑,李昉今日特地穿新式戎服来给父母看,就是针对即将开始的灭周之战,展示后勤准备工作的一个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