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王家大少夫人叫李月舒?”齐王突然驻足问太监冯吉。
齐王身后官员们全都驻足。
秋天,整个园子里金桂飘香,意境甚好,但接下来的王令却让众人感觉很不美好。
冯吉已经回道:“是的,大王,王家大少夫人名唤李月舒,是卿大夫夫人李氏的本家侄女。王家大公子年纪轻轻死在军营,这王家大少夫人是遗孀。”
一旁,卿大夫许卫也回道:“大王,正是的。”
齐王神色有些古怪,说道:“寡妇啊。让她入宫伺候孤吧。”
“大王想让王家大少夫人入宫做宫女?”冯吉问。
“是封她为齐王妃。”齐王唇边勾起笑容,那张文秀的面孔像暗夜里开放的昙花,阴柔绝美。
一言既出,全场绝倒。
众人纷纷喊道:“大王——”
只有冯吉没有吭声。
远处,站在桂子树下的沈昌平看着那一切,轻笑着摇了摇头:果然果然,这个任性的孩子。
齐王要李月舒入宫的消息风一样漫卷整个王家,所有人都不可思议。
那些原本带着点小心思来赴宴见齐王的贵族小姐们此刻都意兴阑珊。
齐王怎么会要纳一个寡妇为妃呢?身子不好,脑子也病了吗?
竟然是个昏君!
夫人们对王夫人的态度也暧昧起来。
别人家靠女儿与王室搭上关系,王夫人却靠儿媳。
王夫人在众夫人面前一时脸扇上讪讪,不知道是有光呢,还是尴尬?
锦心飞也似的来向李月舒报喜。
李月舒登时心花怒放,她没有想到,她的人生竟然还有这样的机遇。
彼时,她正和王孝健逗留在原来与齐王一起对弈的亭子里,两人说些暧昧不明的话。
听到锦心说齐王要封李月舒为妃,王孝健大吃一惊,嘴里叨一句“怎么可能?”
锦心说道:“千真万确,大王已经让人去拟王令了。”
李月舒登时坐不住了,看着王孝健眼神也不一样了。
“小叔等我入齐王宫做了齐王妃,我一定会在大王面前替你美言几句,为你的前程筹谋,不枉我们叔嫂一场。”
李月舒的话让王孝健不是滋味,他眼中李月舒越发美了。
李月舒一直是美的,又聪明又能干,不然,他这些年痴迷她什么?
先前王孝健对李月舒已经生出了厌恶嫌弃的情绪,现在因为感觉马上要失去李月舒了,王孝健心里又开始起来依恋。
他感受着自己内心的情绪,不免要叹一句人果然都是贱的,父母给他起的好名字,王孝健,王小贱。
“有嫂嫂这句话,阿健多谢嫂嫂。”
两个人的对话俨然是齐王已经颁了王令,李月舒已经当上了齐王妃一般。
王孝健还想抓紧时间跟李月舒说些什么,毕竟以后一旦入了宫,就见不到李月舒说不上话了,得抓紧最后的时间笼络她。
王孝健刚想说什么,眼前就发生了诡异的一幕——
只见李月舒当着王孝健的面突然尖叫了一声,继而五官就开始变形,手脚都开始变形——
“嫂嫂!”
“大少夫人!”
王孝健和锦心惊骇地呼唤了一声,李月舒的身子就跌坐在地上继续变形,七窍流血,手脚像盘根错节的枝丫,两只手手指像变形的鸡爪。
整个亭子赫然变成了杀人现场,王孝健和锦心连滚带爬跑出了亭子——
不远处,桂子树下,沈昌平将手上玉镯递给一旁的韩玉洁,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道:“玉洁姐姐,我与你一见如故,不如这只镯子就送给你当做见面礼吧。”
此时的韩玉洁目睹亭子里的惨案,早就吓得魂飞魄散,脸色煞白,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来。
手上突然被塞了只玉镯,韩玉洁吓了一跳,颤声说道:“二少夫人,大小夫人她——”
“她死了。”韩玉洁面前,十四五岁的女孩子脸上笑容云淡风轻,语气轻描淡写。
韩玉洁抓着玉镯的手抖到不行,沈昌平上前拍拍她的手背,甜美一笑:“玉洁姐姐,这只玉镯是我嫂嫂的,既然她死了,这玉镯就送给你了。”
一听是李月舒之物,韩玉洁当即像扔烫手山芋一样扔掉了手中玉镯。
沈昌平不慌不忙弯身从地上重新捡起玉镯,拉过韩玉洁的手,将玉镯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玉洁姐姐,我好心将玉镯送给你,你怎么可以扔掉呢?”沈昌平的笑容顿时有了凉凉阴森的感觉。
韩玉洁牙齿发颤嘴唇发抖,“二少夫人,大少夫人她死了。”
“我知道呀,是我杀的。”眼前女孩子依旧笑吟吟,云淡风轻的样子。
“怎么可能?”韩玉洁不信,沈昌平刚刚就站在她身边,距离那亭子几丈开外,要说有嫌疑,也是与李月舒同在亭子里的王孝健和那名丫鬟。
可是他们已经跑了,沈昌平却还留在原地,并大大方方告诉她,她杀人了。
“玉洁姐姐不信,别人也不会相信的,隔空杀人就是我的技艺。”
韩玉洁突然有些相信了,眼前的女孩子一身危险的气息,不似她之前见到的样子。
隔空杀人四个字让韩玉洁心里不住发出寒噤。
这么说,此时此刻,她和一个杀人犯站在一起。
韩玉洁握着手腕上的玉镯,只觉两腿发软。
“玉洁姐姐,收下我的玉镯就是我的朋友。而李月舒,她是我的敌人。”
女孩子话里的威胁之意再明显不过了,做她的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