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修……慕修啊……
他的心底忽然就涌起了一股无力感。
他就医这么多年,难道连一条命,都救不活了吗?
黄老邪虽是这所医院中的最牛逼人物,可他也是人,不是神。
所以在他诊断到慕修的旧病复发之严重时,心底,有种难言的悲伤,他跟慕修乃是忘年之交,这个看似冰冷的男人,却总是做出一些有情有义的事情,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男人,却总是默默的站在国家的背后,捍卫这个华夏的繁荣昌盛。
似是感觉到了黄老邪的不对劲儿,慕修也不紧张,依旧是一副云淡清风的样子,抬起眼就对上了黄老邪那双充满慌乱与悲伤的眼眸,黄老邪就医这么多年,本不该如此轻易的对病人泄露自己心底的情绪,可是慕修是谁?是他的好友,是他的忘年交,是他黄老邪这一生中最尊贵的人,没有之一!
比起慕老爷子,慕修更加让他尊重,因为同样是捍卫国家,慕老爷子却获得无数人的爱戴与追捧,而慕修,则是永远只能站在国家的背后,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默默守卫。
“其实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无碍,有什么话,你就实话实说,你知道我能承受的。”慕修看见他表情的那一刻,心也是往下沉,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恐怕并不乐观。
可是脑海中想起来的第一个问题,却不是自己怎么办,会不会死!
而是——
他死了,慕果果怎么办?
他死了,慕果果在这样吃人的世界上要怎么活才会开心快乐与无忧?
他死了,慕果果,是不是能接受?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想法,一瞬间在他脑海之中掠过的那一刻,他才真正的明白,原来,有一种爱,叫……痛彻心扉。
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之中,慕果果对于他慕修来说,就是爱如生命的女人了,他爱她,爱她如命!
或许,用夸张一点儿的说法来说,他也许爱她,比爱他自己的生命,还要浓郁万分,还要用情十分。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不可能的啊,当年我记得明明已经痊愈了,为什么如今又会复发?你是不是又受过很严重的伤害?”黄老邪也是一脸无法接受的样子,狠狠的握紧了慕修的双肩,将他摇摆起来,说出来的话语中,却带着几分急急的味道,可见,他也是十分担忧慕修的。
下意识的,就做出了如此失态的举动。
“呵!”慕修忍不住笑了一声,脸上却依旧是那副冷厉的样子,似乎黄老邪口中的事儿,根本不是他,黄老邪口里说的那些,根本就与他无关。
“既然治不得,我就顺其自然,你别太激动,一把年纪了,竟然还这么容易激动,小心笑歪了嘴巴,一把年纪的人了歪了嘴巴可不好看!”他一把说出这冷笑话的时候,黄老邪的心底悲苦万分,明知道慕修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却还是忍不住的伤心,那双精锐的眼眸中,一下子,就充满了湿意。
都是男人,同是爷们,可是他却不忍心看见慕修这样冷冰冰的样子,哪怕是他的脸上露出几分惊讶与不信,他黄老邪,也不会这么伤心,正是因为慕修在听见这消息的时候,脸上竟是一贯的自持冷静,他才会心疼,心疼这个孩子,这一生,恐怕死,早已经在他的生命里不算什么了。
从穿上那身重如泰山的军装开始,慕修恐怕就再也没有想过有一天会长命百岁。
死,是必然的。
只是早死晚死罢了,不是吗?
这一消息,让黄老邪无奈之处,就在于,慕修的确是真真儿的再次受过伤,因为在南非为了要救下慕果果,他曾亲手将匕首插入自己的心口处,虽然还差着那么点儿的距离,可是他心底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旧伤,定会复发,却只是不知,这一复发,竟是会要了他的命!
“行了,收起你那副悲痛的样子,我还没死呢。”慕修冷冷的睨着眼前这黄老邪有些微湿的眼眶,嘴角处却勾起一抹笑容,是啊,人生自古谁无死?
“我先给你开几副药吧,你吃着先。”黄老邪却蓦地转身,开口说道,人已经准备开门走出去了。
这鸵鸟姿态,躲避慕修的态度是如此的明显,可见,慕修的病情到底有多么的严重了。
“站住!”
慕修两个字,黄老邪握着门把的手愣是顿住,眼泪,却还是顺着他这张充满了沧桑的脸庞上流下来,他要是再呆在这个办公室里,没准儿得疯掉,他恨,自己的技术竟然一点儿不纯熟,恨,恨自己的能力有限。
其实,慕修也并不是一定会死,只是,那人早已经不在华夏,也不知道去哪了,要是能够有机会联系到,恐怕是有办法救治慕修的。
可惜啊……可惜啊……越是这般想着,黄老邪的心底便越是绝望。
“黄老邪,药什么的,我知道喝了没用的,我也不想给我女人平添任何的烦恼,我只希望你不要告诉她我的病情,更加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因为我现在还是生龙活虎的,等到了那一天的时候,我自然会有办法离开她,怎么说,我都不会让她为我担心半分的。”
慕修说完这话,就站起身,准备离开这个办公室。
走到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