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别太过分了。”顾东临厉声喊道,“锦绣从来没有勾引过我,一直都没有。你为什么要污陷她?你明明知道名声对于女子来说,是何其的重要,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锦绣可是救过父亲一命,救过儿子两回性命。娘,你怎能这样?怎能这样?你的良心究竟去哪了?”
顾东临声音悲忿,吼得声嘶力竭,一些围观的妇人全都明了事情的大概,都指责顾夫人做得不对。也有的当和事佬,劝顾夫人不要再如此,堂堂侯府夫人,怎么能不顾脸面地与一个小姑娘闹腾?传扬开去,着实让人没脸。
……
一辆朴素的马车缓缓驶到锦绣药铺外头,从车上下来一个身穿红色披风年轻妇人,与一个中年婆子缓缓来到锦绣药铺。
年轻少妇望着眼前人山人海的药铺,纳闷地问道:“这是什么怎么回事?”
扶她下车的婆子说:“我去问问看。”
过了会,那婆子回来了,眼带兴奋,“打听出来了,是谨阳侯府顾夫人,生恨王锦绣勾引她儿子,这会子正领了人来砸场子呢,这时候正在里头闹得凶呢。”
年轻妇人晦涩的脸上闪过狂喜,“真的吗?”她冷笑一声,“果然老天是公平的。”
婆子也说:“可不是,那女人用阴计使你被婆家休弃,如今,她也被别人整得哭爹喊娘,哼,报应。”
年轻少妇脸上闪过狰狞与怨毒,很快又恢复如常,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拿下头上的梅花簪子与流苏碧玉扣,取下千叶攒珠点翠南珠珠花,摘下额上的鼠毛镶宝石抹额,把头发弄散,最后干脆解下披风,对着天空深吸口气,咬牙,一阵嚎啕大哭。
“王锦绣,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声音悲忿凄厉。
一群围观的老百姓吓了一跳,迅速闪开来,望着披头散发的年轻女子,神情悲忿地冲进药铺,因为围观的人太多了,她一连撞了好几个人,那些人看她神情有异,口口声声说要找王锦绣算账,赶紧自动让开一条道路,让那女子一路奔向铺子里。
“王锦绣,你这个卑鄙无耻阴险的女人,你给我出来。”随着一声声的凄厉叫喊,女子身后的婆子则跟上前去拉她,劝道:“奶奶,还是算了吧,你斗不过人家的。”
女子推开她,一股恼了冲了进去,铺子里围观的人见状,赶紧让开一条路,让她通行无阻地来到后院。
……
这时候,里头的一群贵妇人正七嘴八舌地劝着,全是指责顾夫人的话,这顾夫人真是脑子有毛病,人家救了她家里的男人,就单凭这点,也不应该这样对待人家,这顾夫人果真是蛮不讲理呀。
如果换作她们,肯定不会这样,反而把锦绣供起来,这年头,得罪任何人,都不要得罪大夫呀。虽然你有钱,还有势,但若人家诚心不给你医治,你再有钱再有势,还不是买不回一条命。
真不知这顾夫人脑子是怎么想的。
一些窜了疾病的妇人则不耐烦地嘀咕着:“真是的,要吵也要等我看完病再吵嘛,这人怎么这样?太自私了。”
在场的贵妇人,若不是真的有病,并且病得严重了,谁会冒着风雪跑来排号干等?今儿个顾夫人闹这么一出,严重影响她们看病,对顾夫人越发不满了,但人家身份地位在那摆着,就算心中不满也只是在心头嘀咕,不敢真的大声说出来。
当然,也有几位不怕顾家威势的,巡扶夫人沉着脸指责顾夫人,“……今儿个当着大家的面,我就说一句公道话,顾夫人,你确实过了,不但过了,还是特别无理。你自己儿子喜欢人家小姑娘,你不严加管教自己儿子,却跑去找人家小姑娘的麻烦,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就好比一个土匪看到别人有钱就跑去抢,而官老爷却说,谁叫你有钱,被抢那也是活该是一样的道理。顾夫人,你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再怎么着也要给自己留两分颜面呀。”
众人见五省巡抚夫人说话了,也跟着指责顾夫人。
“仗势欺人,还恩将仇报。”
“真想不到她居然是这样的人。”
“平时候多么的和蔼仁善,原来都是装的。”
“可怜了顾东临,果真是有其母必有母子。”
“幸好没有与她结成亲家,谁要是做了她的儿媳妇,谁家闺女倒血霉……”
顾夫人其实也知道自己过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下不了台,三十来岁的妇人,养尊处优惯了,再来又有那么点更年期提前到来,众人越指责越是恼怒,越是不肯承认自己有错,反正变更加厉指责锦绣的不是来。
但,这时候,舆论已全部偏向锦绣,对于顾夫人的指责,锦绣也着实没必要与她见识了,只是环顾众人,朗声道:“诸位夫人太太小姐都听到了,顾夫人这般蛮不讲理,我对也是错,错更是错。这样的人我实在无法接待,顾公子,麻烦把顾夫人领回去吧,这儿的损失,也不求你们赔偿了,只求你们从今往后,但凡顾家人,休要再踏进我锦绣药铺半步。”最后一句话说得严得,与其是说给顾东临听的,其实还是说给顾夫人听。
巡抚夫人望着顾东临,劝道:“顾公子还是快快回去吧,否则,你母亲又要怪罪在王大夫身上。唉,可怜的孩子,真真是冤枉呀,规规矩矩的呆在自己的铺子里也要受无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