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哈哈大笑,一旁的陈仲铭也跟着笑了起来,末了,顾炎笑容一敛,声音沉痛,“实不瞒姑娘,不光我,连东临也不满他母亲的作为,耐何他身为人子,子不言母过,虽心里对不住你,也无颜再面对你,一时激忿,不顾我的阻拦,一个人孤身去了贵州。”
锦绣沉默了会,说:“这事儿锦绣也听说了,顾公子……倒是至性至情之人。”对于顾东临愤然离开出走一事,她还能说什么?他就算上刀山下火海,也不关她的事。但顾炎既然当面提了出来,她也少不得附和两句。
顾炎望了锦绣一眼,叹口气:“孩子大了,也该出去闯荡一翻,我也不会反对。可他去的那种地方,正是朝廷对蛮夷用兵之际,他从小养尊处优,从未吃过苦头,也不知在那边是否习惯。”
锦绣面色古怪,这顾炎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与她说这些做什么?
“侯爷不必多虑,顾公子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自会照顾自己的。”她抬头望了陈仲铭一眼,对他眨眨眼,拜托,快把这樽大神领走好不好?我快招架不住了。
一个大男人,还是堂堂侯爷,居然对她一个小小大夫说起他儿子的事来,怎么听就怎么别扭。
陈仲铭面露苦笑,他不是笨蛋,顾炎的心思,虽然猜不出十成,但也猜出了两成,人家这是心疼自家儿子为情所苦,替儿子解决情场恩怨呀。
顾炎又继续哀声叹气,“那边战火如火如途,这占场上刀剑无眼,这万一出了个好歹,我顾家就他这么一个独子,可要怎么办才好?”
锦绣连忙安慰道:“侯爷不必如此,顾公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再来,虎父无犬子,顾公子虽然第一次上战场,却不输顾侯爷当年英勇,自能逢凶化吉。”
顾炎摇头叹息,“你不必安慰我,前两日才收到那边的信件,这小子在战场上完全像拼命三郎一般,只要上了战场就不顾一切的冲到最前边,状似疯虎,英勇是有余,可也太危险了。我那同袍都写信来向我诉苦,说这小子简直太拼命了,连他都后怕不已。生怕有什么三长两短,毕竟,战场上刀剑无眼。”
锦绣也不料顾东临会有如此英勇,倒也刮目相看,但嘴里却说:“果真是将门虎子,顾公子如此英勇,顾侯爷后继有人了。”
顾炎苦笑。
……
“夫人,公子来信了,公子来信了。”随着婆子激动的叫喊声,陕西咸阳顾府的老宅里,一个身穿暗红比甲的婆子正拿着信奔至顾夫人的房间,对顾夫人一阵猛叫。
正在屋里做衣裳的顾夫人,一身简单的云白孔雀蓝二色褙子,下身蓝色马面裙,头上只插了支白玉珠杈,及一枚银色千珠攒金叶的牡丹珠花,原本如画的眉目此刻却略有些憔悴,她正聚精会神地在手上快要做成的长袍袍摆上绣上好看的花纹,闻言陡地坐直了身子,惊喜至极:“临儿来信了,当真?”
“是的,夫人,公子来信了,真的来信了。”
顾夫人素白的手接过婆子递过来的信,轻飘飘的信纸令她微微心惊,“怎么这么轻?”
婆子面色一僵,赶紧说:“公子什么性子夫人还不清楚?最是躲懒不过了。以前让他写一篇字,都要推三阻四的,这回给夫人写信,也是难得了。夫人,快拆开看看吧。”
是了,自已的儿子什么德性她还不清楚么?顾夫人脸色好转,也待不及小丫头拿剪子,自己三两下便撕了信纸。
婆子见状,连忙叫道:“夫人使不得,使不得,这纸硬着呢,撕不开的。还是拿了剪刀来。”
等小丫头递了剪刀,顾夫人急切地剪开信纸,果然只是薄薄的一页纸,上边只廖廖写着几个字。
“一切安好,夫人匆念。”
顾夫人心都凉了,紧紧捏着信纸,喃喃道:“他,他仍是在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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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与老公暴发了有史以来为激烈的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