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对沈家也彻底没了好感,但她人在宣府,又不能给弟弟撑腰作主,也只好厚着脸皮,写信给钟二夫人,请求她代为照顾一二。
想着锦玉在沈家过得战战兢兢的情形,锦绣又恨起了皇宫里那位,为毛不把锦绣弄到钟家去呢?或是让他也来宣府这边,她也好照顾他呀?
锦玉还在信上提到了新晋封的威国公府顾家。锦玉对顾家可真是怨气冲天来着,不但用词极为锋利,说话也毫不客气,直说顾丁氏不顾孀居身份,还非常高调地四处走亲访友,在御赐赦造的府邸里大宴宾客。新任国公爷顾东临也不替父守孝,不顾阻拦,居然去了西北从军,说是要替父抱仇。
锦玉在信上写得极为不屑,“姓顾的是有几分庄稼把式,可他那些花拳绣腿,也不过用来当个街边恶少罢了。偏不自量力地去西北从军,理由倒是令人钦佩,可谁人不知他就那么点本事,不说砍靼鞑,不拖累同袍后腿就谢天谢地了。”
锦玉目光细细地在顾东临三个字上徘徊了许久,良久后才发出一声喟叹。
……
因有赵九凌的令牌,锦绣的冻疮药制作起来非常顺利,派遣得用之人大批量买了药材后,再投入作坊里成批理制作,不出五日的功夫,冻疮膏便问世了。用简易的粗瓷瓶包装,每个将士发放一瓶,整整十万瓶一天的功夫就没了。
当然,冻疮膏也不是全都有效,沫上去后倒也能止些痒,但想要短时间内好转,也是不可能的,毕竟天气实在太过恶劣。但不管如何,有总比没有的好。
过了一月后,新年的气氛也渐渐浓烈起来,因靼鞑上回被赵九凌打怕了,一直龟缩在草原上,两个多月都没有动静。倒让锦绣先前做过的演习没了用武之地,这以后的各种演习以及实战课程讲解,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李太医与杨太医是同品秩,月银都是三两二钱银子,米五升,只比锦绣稍低半个档次。
小厮从户部拿了银子回来,李太医正躺在床上,由两个貌美侍妾舒服地给他捏着肩膀,捶着腿。望了小厮手头那几块碎银子,眉毛都不抬一下地道:“整的就搁我箱子里吧,碎银子赏你了。”
小厮千恩万谢下去了,两个侍妾却不依了,“老爷赏人可真够大方的,对咱们却是小气。”
李太医捏了其中一个,“好个贪心的,上个月才给你买了一副头面。”
“老爷,上个月的头面都过时了呀,如今琳宝坊又新出了品种,用灰鼠毛镶宝石的抹额戴着才好看咧。杨夫人那个黄脸婆戴着也都衬出了三分颜色。老爷,妾身也想买一个。”
李太医不以为然,“姓杨的就那么点月奉,又不知变通,能有几个钱给老婆置办头面?”
“这个老爷就有所不知了。妾身问过那杨太太了,据说是杨太医随王锦绣给定远将军的母亲姚老夫人治病,姚老夫人赏了王锦绣好些首饰头面,而王锦绣又拿来赏了底下人。杨夫人也得了一个灰鼠毛的抹额以及一个碧玉凤头簪子。”
另一个侍妾也娇声道:“不愧为嘉和县主,赏的那些头面可不比琳宝坊的差。我看光那个凤头簪子,就要值些银子了。”
“听说是姚老夫人当年的陪嫁之物。”
两个侍妾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李太医脸色越发阴沉了,但他也不是那种无端就怨天尤人之人,虽然嫉妒,但也知道那王锦绣确实有几分医术,姓杨的误打误撞抱中了她的大腿这才检了这么个便宜。
两个侍妾眼里的羡幕是那么的明显,但想要他另花冤枉银子给她们置办比杨夫人更好的头面,他又肉痛。于是只好想了个折衷的办法,日后多给那些权贵看病,争取多挣钱些银子再给她们置办一两套就是了。
身为太医,就算不喜去军营,但责职所在,仍然避免不了要去军医营去做做样子,作点指导工作,或是做做总结什么的,以显得身为太医的威信。
王锦绣,杨李二位太医是宣府最高级别的医官,各自作了一番总结后,再各自散去,开始研究或是学习医官们派授下来的医术指导。
虽然不大喜欢李太医的为人,但不可否认,这老东西还是有几分实力的。虽然有点爱摆架子,爱打官腔,但刚才给军医们讲解的有关预防以及医治冻疮方面的知识还是很有见地的。
发现锦绣投射过来的赞赏光茫,李太医面上越发矜持,讲解得越发详细。军医们受益匪浅,心里还是很受用的,他们不是不想提高医术,而是没有机会。如果有这些高高在上的医官们给他们指点一二,日后路子也要宽些了。
但李太医的积极性并不高,因为没有战事,军医们的待遇越发不如前,李太医自恃身份,自是不屑与他们吃那种猪狗不如的食物,再来给军医们授医又没他半分好处,头脑热了两天,还是觉得名声比不得那白花花的银子数得痛快。于是就没再去军医营了。
不过李太医自认自己还是比较讲义气的,宣府达官贵人还是比较多的,他身为太医,名气在那镇着,每日里都有出几回诊,得到的诊金也确实丰厚,于是又见自己的同僚,与自己同品秩的杨太医仍是穿着半新不旧的衣裳,于是叫住他,“杨大人,最近又没战事,你老往军医营跑作甚?”
杨太医回答:“听王大人讲解缝补伤口以及预防伤口感染的重要课程。”刚开始他并不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