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九凌有些心虚地解释着,“那不一样的。”
锦绣就等他这句话呢,也没说话,只是挑了挑眉,一脸的好奇迷惑。
赵九凌摆出大义凛然的表情,“何劲虽品秩低了点,但他也是为了抵卸外敌这才深受重伤的。若非此人的英勇善战,牡马堡极有可能失守的。”他觉得这样的解释也算是正大光明了,于是又说:“再则,何劲虽年轻,却是难得的虎将,若真的因此牺牲,也是我宣府的一大憾事。”
锦绣一脸的恍然大悟,“听王爷这么一说,倒是锦绣目光短浅了。王爷爱才,又这般体恤下属,锦绣佩服。”
“你明白就好。”见她如此好说话,赵九凌舒展了神色。
“王爷也是一心为锦绣着想,锦绣铭感五内。就是不知王爷身边的穆先生是几品来着?”
“穆先生是本王的军师,在军里并无品秩,不过……”
锦绣截过他的话:“这么说来,以后穆先生有什么状况,也不必锦绣医治了?”
“……”原来这丫头绕了一大圈,目标却是直指他的漏洞。赵九凌瞪她。
锦绣也知道自己今天表现实在太过“英勇”,见他这副恼羞成怒的模样,也不敢再老虎嘴里拨牙,于是见好就收,“锦绣也只是随口问问而已,王爷放心好了。只要是王爷吩咐,不管是高官还是平民,锦绣莫敢不从的。”
赵九凌气怒不已,这丫头哪是在服软,分明与他打擂台来着。他刚才还强硬地不许她再给低品秩的将士看病,她马上就把何劲搬出来,还不过瘾,又把官位低却实权大的穆少清抛给他,好让自己自打嘴巴。这丫头什么时候如此胆大,开始懂得顶撞反驳自己了。
是不是他对她太好了?
但,这时候若拿出王爷的威严斥责她,又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又因无话可说过后,却又陷入了尴尬境界。
锦绣也坐得颇不自在,总觉得这男人目光有些古怪,弄得自己头皮发麻,更是不敢看他的眼神,只能盯着自己的脚尖,问:“王爷还有别的吩咐吗?”
“有。”
“……王爷请讲。”
赵九凌收回了一条腿,又重新换了个姿势,他双手撑在膝上,身子微微前倾,“你还没给本王看病呢?”
锦绣心里一慌,紧接着又松了口气,连忙说:“不是有李太医吗?”
“他的医术哪及得上你。”他把身子往后靠去,“过来,给本王看看吧。”
锦绣只好挪到他旁边,隔着小几子半坐到另一张椅子上,给他把了一会儿的脉,说:“光看脉相似乎好转了不少,锦绣再给王爷瞧瞧肺腑。”然后拿出听诊器,“麻烦王爷把领口解开。”
听胸肺就只能站到他面前,把听筒放进他的衣裳里,虽然她近量隔开了好些距离,可二人仍是处得比较近,这家伙目光放肆地在她脸上、胸前肆掠而过,尽管她已算是刷了漆的老黄瓜,可仍是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直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给挖掉。
佯装镇定地听了前边的肺腑,锦绣收回听诊器,又在他的背上听了好一会儿,说:“王爷肺腑仍是有较多的杂音,不过比起前日又要好些了。证明病情已经有了好转,继续用药,注意保暖,千万别再着了凉。”
“嗯。依你看,本王这病还要吃多久的药?”
“王爷咳得还这么凶,大概还得吃上十天左右吧。”
“这么久?”他脸色不是很好看,“咳嗽一直没见好转,有时候胃都给咳痛了。你就不能再开些药让我止止咳?”
锦绣摇头,“风寒引发的急性肺腑之症本来痰就多,咳嗽也是极其霸道的。王爷日后千万别再小看风寒了。”更别说还让青玉暗地里给换了药,挨得凶了,哪能这么快就好转的。
锦绣开了药后,说:“糖浆没了,放在我屋子里,锦绣就先告辞,回去再差人给王爷送过来。王爷记得按时喝下。”
“那糖浆吃了几天也没什么好转,咳嗽照样咳得凶,还是算了吧。”
“又不是仙丹妙药,哪能那么快就好的?一切只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的来。总之,糖浆是必须喝的。否则堵在喉咙里的痰更不易咳出,更加难受的。”
赵九凌没法,只得摆摆手,“罢了,你去吧。”
锦绣松了口气,施了礼退下。
紫苏赶紧打了帘子,让她出去,并在经过身边时,非常友好地说了句:“王大人路上走好。”
出了温暖如春的偏厅,正厅里并未生火,温度陡然降了下来,锦绣赶紧披上鹤氅,正待离去,蓦地,厚实的毡帘被掀开来,一道火红身影夹杂着生冷的寒意迎面扑来。
大红羽纱面白狐狸里鹤氅,大红金线刺绣的中衣,以及石青刻丝袄儿,大红色袄裙,以及红色羊皮靴。
如此明艳的红色,再配上衣服主人那张扬的眸子,以及那快捷如风的步伐,锦绣眯眼,正在脑海里想像这少女的身份时,那像火球一样的少女已经来到自己跟前,手上还拿着个镶红宝石的镏金皮鞭,边走边问:“表哥在里边吗?”声音清脆至极,如若无人之地。
这少女也瞧到了锦绣,眼里陡然闪过一丝尖锐,“你是谁?”声音陡然冰冷下来,语带质问。
锦绣微微地笑道,“我姓王,是给王爷看病的大夫。”
姓王?女大夫?“你就是从金陵而来的那位女神医王锦绣。”这少女语气说得肯定,但却仍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命令式。
锦绣瞧这少女衣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