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恼羞成怒地道:“此一时彼一时矣。谁叫你这么没用,把娘家人得罪狠了?”
妇人捂着脸痛哭,“这能怪我吗?我也只是一片好心。”
“哼,若非你轻易听信他人谣言,大舅兄如何会去?无知妇人,头发长见识短。”
张府里并不太平,张夫人恨极了张大姑奶奶听信谣言误了丈夫的性命,对前来奔丧的张大姑奶奶极不客气。张老夫人虽然也怪罪女儿,但儿子已经去了,再怪罪也是没用,但两个媳妇同仇敌忾,她虽然伤心,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总督府里现在也是热闹至极。朝阳郡主死死地瞪着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朱妙云,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朱妙云口鼻流血,一张娇俏的脸儿早已被打得面目全非,她捂着被踹痛的肋骨,小腿骨,目光怨毒地瞪着朝阳郡主,咬牙切齿地道:“表哥,你要替我作主。”
赵九凌现在也一个头两个大。论理,朱妙云虽然有过失,但也不是罪该万死。但朝阳郡主因为朱妙云的谣言失去了丈夫,年纪轻轻就要守一辈子活寡,也值得同情。再来,一个是父族堂妹,一个是母族表妹,两边都不讨好。
虽然天家里的亲情真的比纸还要淡薄,但朝阳郡主到底是宗族之后,赵九凌就算不顾及怀王,也要顾及赵氏宗族的颜面。
可是,朱妙云是自己的表妹,自己母族中人,虽然地位比不得赵氏宗族,但若是任人欺负,对他,对自己的母后也是一种挑衅。
就在这般僵持的时候,好消息从天而降。
靼鞑入侵了。
赵九凌从来没有想过,他居然非常庆幸靼鞑这时候能来,解了他的左右为难。
……
过了三个多月的太平日子,这次的靼鞑入侵使得边军有好一会儿的手忙脚乱,但在赵九凌长达一年的铁血训练下,到底没有惊慌太久,很快就在上官的指挥下迎战。
这回靼鞑来势汹猛,约摸估计人数不在五万之下,处于守势地位的边军,虽然有高大的城墙作掩护,但伤亡仍是比较惨重,伤兵一个又一个地往伤兵营里抬去,很快便把伤兵营给挤得满满当当。
锦绣这回总算见识到战争的残酷,虽然她已经作了充分的准备,也作了多回急救演习,仍是不免手忙脚乱一番。伤兵营的手术室里,原本只有20台手术床,此刻已扩展为30多张。也顾不得齐玄英等人是否能担当大任,就像刚出生的雏鸟一样,被锦绣这个严厉的师父一脚揣下悬崖,是死是活全靠各自的本事。
一个又一个的重伤士兵被抬了进来,锦绣这时也恨不得生出多双手来,伤了大动脉的需要输血,伤及肺腑的要马上开刀治疗,但每一个重伤手术都要花较长时间,再快的速度,也比不上伤兵涌进来的速度。
“师父,这人失血过多,怎么办?需要输血吗?”齐玄英的声音又急又躁。
“师父,这人脾脏破裂,真要给他开腹吗?”曾富贵的声音隐隐带着恐惶。
“师父,这人脖子中了一箭,还有救吗?”周强的声音也带着惊慌。
锦绣再是好脾气,这会子也不由心急火燎,气血翻腾,她手头这个伤兵被长枪一箭刺穿肩膀,正在努力把断掉的动脉血管给接起,几个徒弟简直像崔命一样地叫她,忍不住大吼一声:“自己看着办,别再叫我。”吼了过后,又忍下气,冷静地说,“按我平时候教你们的去做。”实在不行,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如果在时间匆足的情况下,这些人是可以救上一救的。但个个都重伤,个个都需要急救,这个时候的生命,是真的命如草芥了。
齐玄英还要好些,他是所有人中,天赋最高的,学的也最快的,理论知识也打得扎实,但真要从理化直接进行到实际,还有好长一段距离。这会子锦绣强行分他出去主治,也只有靠自己摸索了。
手忙脚乱医死了几个后,齐玄英人也麻木了,只能机械地跟着自己的感觉走,渐渐地,心也不乱了,腿也不打颤了,战场上的伤口,大多都是锐器所伤,要么伤及胸部,要么伤及腹部,都是先打上一针消炎抗休克针,再喝上一碗麻酒,把伤口处理了包扎了,再喂上一颗锦绣丸后就抬了下去,是死是活,全是他的造化了。
曾富贵和周强也被锦绣踢了出来单弄了一张手术床,与他们一道的还有两名军医,这两名军医虽然医术不怎样,但见惯了血腥战面,也丝毫不觉惊慌,都是麻木地操作着……期间二人总算从惊慌中回复过来,在无数次的实验下,总算找回了做主治大夫的感觉。
时间缓慢而无知觉地过去,进行了一天两夜的激战后,靼鞑退了。
城墙上的欢呼是那么的震天动地,但伤兵营里这时候却是最忙碌的时候。
朱妙云望着境子里被打得面红肿不堪的脸,羞辱的泪水再一次糊满了脸。
“可恶,赵云丽那个贱人,总有一天,我要一定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嘶……”又扯痛了脸上的伤口,朱妙云痛得双目泪花打转,那赵云丽下手可真够狠的,这时候全身都痛得钻心。“该死,王锦绣呢,怎么还不来?”
“小姐忘了,靼鞑入侵了。战场上伤亡重大,王锦绣身为军医,自然要上战场上救治伤兵的。这时候哪有机会过来。”
朱妙云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