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锦绣这个神医所赐,京里大多人家已把她的话当作圣旨,当日各自回去后便开始清理后宅。一些新妇也正大光明地拒绝婆母长辈的安排,主母正妻们倒是欢乐透了,可苦了那些小老婆们,心里恨极了锦绣这个惹事精。
王府里的几位姨娘心里怨言也多,但也只敢在私下抱怨罢了。毕竟锦绣这个王妃,杀人不见血的本领可是非常高杆的。不过是不想王爷来她们屋子,便来这么一出所谓的“节制房事,节欲保精”,就正大光明地把王爷拘在身边,世人却不会说她半个字,真的太高明了。
如果哪一天看她们不顺眼,也随随便便安个医理,就可以要她们的命,得了,还是安份守已些吧。那邱氏的下场,可还在那摆着呢,人家主母都还没出手,那邱氏就败北了,如今还落得一身都是病。
“节制房事,节欲保精?王妃大人莫不是在警告为夫吧?”赵九凌半开玩笑地说。
洗了澡的锦绣,穿上轻便的刺绣刻丝小竖领的鹅黄轻便中衣,红色的撒花裤儿,以及绣百合花的软底缎面鞋,正闲躺在床上,笑着说:“我是大夫,信我者,得永生。王爷若是不信邪,大可试试。”
赵九凌哈哈一笑,“王妃可是神医呢,自然是有道理的。只是王妃真要为夫一辈子只守你一人?未免太委屈为夫。”
锦绣哼道:“你那些姨娘都还在呢,你若是想,大可去找她们呀,又没拦着你。”
赵九凌凑近她,“那你会不会毒死我?”
“不会。”
“会不会阉了我?”
“不会。”
“不善妒?”
“不会。”
“不闹不吵?”
“不闹不吵。”
“那我就去了。”
“去吧。”
“我真的去了。”
“门在那边,不送。”
赵九凌起身,又看着锦绣,“为夫真的去了。”
锦绣笑盈盈地道:“去吧,不过王爷去了后,回来必须喝一碗十全大补汤。”
“毒死了我,你会守活寡的。”
“放心,王爷不会死的,我的可是真正的补汤。”
“为夫可以不喝吗?”
“必须得喝。”
“若是不喝呢?”
“不喝也得喝。”
“就是不喝。”
锦绣忽然泄了气,扁着嘴巴,语带哭腔:“不想喝也成,那就不要去了。”
王府的食物一向精细,再来膳食也均衡,营养丰富,保养也细致,无论是吃进嘴里还是用在身上的,都是千里挑一的。经过几个月的饮食调理,以及奢华保养品的滋润下,锦绣的皮肤早已养得水嫩光滑,肤若凝脂。再则着装方面也是走高端路线,衣服颜色搭配也精细,人靠衣装这话并非夸大其辞。锦绣容貌并不差,再被金尊玉贵地滋养,容颜更甚往昔。如此嗔怒的画面,眼波含媚,颊若胭脂,如同春日里的桃花齐绽,勾人心魂。
赵九凌大笑,重新坐了直来,拉过她娇小的身板儿,捏了她圆润的脸儿,“小傻瓜,自己善妒就明说吧,何必找那么多的理由。”
锦绣原本还是有作戏的成份,但听了他的话,也知道凑效了,原本应该再接再励,一鼓作气,或许逼他发下毒誓今后不再去姨娘屋里头。以他重承诺的性子,想必不会让她太过失望,但她不愿这样勉强他。
锦绣承认,她没那个能力去驾驭他,智取也不成,这男人太聪明了,她才刚露些小动作,就被他发现了。所以她只能行放养政策,再适当地因势导利,让他逐渐收心。
像赵九凌这样的男人,什么驭夫术都是扯谈,她也没那个能耐能够改变这个封建礼教洗礼下的男人,她只能努力改变自己,跟上这个时代的脚印。
对这男人谈爱情,似乎有些奢侈。
于是,锦绣见好就收,顺势偎入赵九凌怀里,揪着他茧绸直裰宝蓝底玄色步步高升团花的衣领,小声地说着:“王爷就算真要去找她们,我也不会真要拦着你的。只求王爷去的时候,别让我知道就是了。”这是她目前唯一能接受的。
屋子里的白木沉香,在阔大的卧房弥漫出沉静而缓慢的幽幽清香,移盆在瓷缸里的散尾葵碧绿晶莹,窗台下健康的蝴蝶兰厚挺扎密地绽放出娇美的蓓蕾。
赵九凌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搂紧了她,大概这便是他给自己的答案吧。
……
农历年里的京城,帝都勋贵们依然忙碌不停。在纷飞的雨雪中,依然过着奢侈却又忙碌的日子。贵妇人们用她们特有的手腕,以内宅交际的方式,穿梭于各世家之中。
锦绣制造出的优生优育风在京城刮起一股缓慢而坚决的“清理小妖精”行动,好些人家也都这样那样的原因,略裁了些妾室,一些婆母辈份的人本来留着的几个美貌丫头的好苗子,也在渐渐变了味的舆论下,不得不放弃,改而放出去配人。
否则,真要强行塞到儿子房里,不止媳妇有意见,连一心想要子嗣的族人都会不满的,明知节制房事方能优生优育,你还要我行我素塞人,这就不是疼儿子,而是害人了。
一些别有用心之人也不敢随意送人的,比如,太后。
太后在听说此事后,气得又摔坏了好些杯盘,“好你个王氏,这贱人就是生来克我的。气死我了。”震怒中的太后,连身份都顾不得了,赶紧让人把郑贵妃以及娘家嫂子叫来,商议着郑瑜的婚事。
郑瑜是郑家目前最有潜力最有身份的嫡女,并且是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