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国字脸的说这位重伤病人身份尊贵,锦绣还不以为然,但回到茅草屋,便知道果真所说不假。不大的茅屋前停了二十多匹高大健马,而一大群清一色劲装打扮的大汉正如临大敌地守在草屋四周,一个个身上都或多或少地带着些伤,想必才不久经过一场浴血奋战。
就是不知道他们与人动武,弄成这副狼狈模样,但尽管大部份人都受了伤,却仍是坚守岗位,可以想像中这是支训练有素的侍卫队,能拥有这般排场,主人的身份确实不会低了。
和刚才那国字脸侍卫一样,这些侍卫瞧了锦绣后,原本希翼的脸色又垮了下来,那刚才迎出来的几名男子失声叫道:“你就是大夫?”
锦绣点头,“我是。”抬眼望去,果然,草屋前的空地里临时搭建了一个手术台,用新鲜的木头加上她屋子里的缺了条桌腿的桌子给组建而成,那缺了桌腿的地方还用青石头给垒了起来。一名全身是血的男子躺在上头,面如金纸,双眸紧闭,锦绣先把了脉,摸了心跳,还好,有心跳。又检查了伤口,胸前那道伤口血淋淋的一个二指宽的血洞,抹了一团青草泥,应该是锦玉临时咬了草药给抹上去的。不但能及时止血,还能起伤口消炎的作用。
锦绣对锦玉投去赞赏的一瞥。
“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还有救吗?”
“我尽力一试。”锦绣严肃起来,对锦玉道:“把我的药箱拿出来。”
不消锦绣吩咐,锦玉已经把药箱提了出来,并亲自打开来,拿出口罩给锦绣戴上,再拿了袖套把她的双臂给戴住。
锦绣一边戴口罩一边对锦玉吩咐,“消毒液,羊肠线,棉布……”她每说一句,锦玉便挨着把东西拿了出来。
紧接着,“打热水来。”
“麻沸散端来。”张家村人经常进山打猎,经常有人受伤,所以锦绣屋子里也常备有这麻沸散。而锦玉时常给锦绣打下手,也懂得药物配制熬制之法。
“钳子,还有摄子消毒。”
“病人失血过多,养血丸多喂两粒。”
一系烈的命令下,锦玉虽跑得脚板翻,但却有条不紊地执行着任务,而这小姑娘看起来年纪不大,却是异常镇定,对这血淋淋的伤口连眉毛都不皱一下,这些侍卫们总算稍稍放下一颗心,这小姑娘处理伤口动作熟练,家里又常备着这些药物,想必确实有两下子的。
锦绣拿盐糖水仔细清洗了病人身上的各处伤口,小伤口抹药,大伤口尤其是胸前的剑洞,则拿了针缝合。
围了一圈的侍卫们纷纷面露惊骇之色,“这伤口还需要缝补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锦绣正聚精会神地缝治伤口,并没理他。倒是锦玉洋洋得意地道:“你没见过的还多着呢。”
缝好所有伤口后,这才开始处理最后一处箭伤。
这箭头是带倒刺的,别人不敢取出来,确也难不到锦绣,吩咐锦玉进去拿了个小勺子,消了毒后,把勺子慢慢伸进伤口里,再拿了摄子把箭头小心地拨了出来,箭一拔出来,伤口处出喷出一股鲜血,锦绣眼明手快地把了棉布按了下去,很快就了止血,拿着自制的棉布签伸进伤口里清洗。
一些侍卫看不下去,忍不住道:“我家主子的伤口够碜人了,你这人怎么还这么心狠手辣摧残他的伤口?”
锦绣瞟他一眼,解释道:“这箭头是铁制的,又有锈斑,生了锈的箭射进肌肤里,会引发伤口感染,若不及时把伤口清理干净,更容易发生感染。我这样清理伤口虽看着残忍些,却是最有效的消毒方法。”
那侍卫虽然心中不满,却也不再说话了。锦绣看他一眼,发现这些人身上也有好些伤口,而屋檐下还躺着几个小声呻吟的人,想必都是受了重伤的。对锦玉吩咐:“你去我背篓里找出九里香,搓成汁,给受伤的都抹一下。记住了,先清理伤口。”
“好咧。”锦玉赶紧忙活去了。
总算处理伤口完毕,锦绣抹了额上的汗水,看看天色,太阳已偏西了,让人把人抬进屋去,放到锦绣姐弟睡过的草床上,盖好被子,锦绣估摸着伤口会引会发烧,于是又让人去生炉子熬药。
先前那腰上有伤的少年躺在一边,冷眼看着这一群来来进进的人,面无表情。而这群人也把这少年当作空气,锦绣这时候也顾不上他,因为外头还有好些受了伤的人,她得赶紧配药。
那国字脸见锦绣忙活那些草药,忍不住问:“大夫,我家九爷怎样了?”
“没什么大问题,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来。不过,他的肺部也被刺伤,得暂且观察,看有没有产生胸腔气。”
外头传来一阵惨叫声,被锦玉毫不客气地打断:“闭嘴,我这是在给你清洗伤口呢,我姐姐说了,伤口要先进行清洗,然后再进行消毒,否则,就会引发感染,你别怕痛,我这是为你好。”
锦绣听得莞尔一笑,这小子,比她还有大夫的架式。
又过了会,锦玉又叫道:“姐,这人伤口好深好大,要不要进行缝补?”
锦绣出来看了那人的伤口,“必须缝补。”
“可是我不会用针。”
“你先清理伤口,我来。”
等把所有人的伤都处理完毕,天已擦黑,屋里屋外也点了好些火把,锦绣望着里里外外二十多号伤员,忽然有些犯了难,“今晚,你们要怎么安排?”
一群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后,由那看上去是这群人的头领的人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