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朔落轿回府,一路进了书房:“小侯爷回医馆了?”
“回去了。”老主簿忙道,“您还好吗?”
萧朔轻点了下头。
他昨夜睡得好,醒时又看见云琅睡得安宁,进了宫中斡旋半日,竟也不觉得太过难熬。
萧朔摸了摸袖子里的玉佩,拿过茶水,喝了一口:“备车。”
“没有车了。”老主簿讪讪,“车被蔡太傅带走了,说大宛马拉车,暴殄天物。”
萧朔蹙了蹙眉:“蔡太傅来过?说什么了?”
老主簿低着头,不敢说话。
“不说也罢,左右是来骂我的。”
萧朔淡声道:“可留了什么话?”
“蔡太傅没留……可小侯爷留了。”
老主簿替他把桌上那张纸拿起来,战战兢兢:“您看看吗?”
萧朔半分没能照顾好云琅,并不想见太傅,一时有些心烦:“念。”
老主簿缓声劝:“您自己看的好……”
“府上如今念个纸条,也怕隔墙有耳了?”萧朔一阵烦躁,“念!大声些。”
老主簿还想劝:“您……”
萧朔没了耐心,沉下神色抬头。
“小侯爷说。”
老主簿飞快抄起纸条,逐字逐句:“他不过来咱们府上睡了几觉,最珍惜的东西便没了。”
萧朔:“……”
“什么东西?!”萧朔皱紧了眉,“他几时――”
老主簿结合当时情形,觉得蔡太傅逼云琅写得“最珍惜的东西”,应当是统兵为将的潇洒纯粹、坦荡胸襟。
但云小侯爷没写明白,老主簿也不敢擅加注解,横了横心念道:“于心不甘,郁郁不平。”
萧朔:“……”
“决议……同您打一架。”
老主簿心事重重:“定于今夜月黑风高、夜深人静时。”
萧朔用力按了按眉心,深吸口气,强压着呼出来:“什么地方?”
老主簿讷讷:“王爷,您――”
萧朔平白被人怀疑“趁云小侯爷熟睡之际、夺了云小侯爷最珍惜的东西”,冷气四溢抬眸。
老主簿哆哆嗦嗦闭上眼睛:“医馆……”
萧朔沉声:“念完!”
老主簿:“榻上。”
萧朔在桌前,纹丝不动静坐了一阵,霍然起身进了内室。
老主簿不敢出声,悬心吊胆趴在门口,眼睁睁看着萧小王爷把王妃当年亲手做的、上头绣着云琅名字的枕头狠狠按在榻上。
不出声音,咬牙切齿揍了今年的第三百六十七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