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坊二楼的客房中,唯有油灯一盏。昏黄的灯光照射下,岳灵珊正在木澡筒中,用毛巾愉悦地擦拭着自己的细腻光滑的身体。
就在她的身后,令狐冲毫不避讳地靠着墙壁,观察着外边的情况。
“师兄!”
令狐冲转过身去,被她白花花的身子晃瞎了眼,赶紧转过去。
他唉声叹气道:“唉,你怎么站起来了。”
岳灵珊却是不以为然道,“水都凉了,快给我找件衣服。”
令狐冲自幼照顾她长大,大她十来岁。但如今岳灵珊也有十三四岁了,虽说江湖儿女婚假都晚,但毕竟也是大姑娘了。
“你你怎么搞的,这么大年纪了,一点规矩都不懂。”令狐冲将目光转向旁边道。
“哼,你不给我拿衣服,我就这样站着。”岳灵珊傲娇道,却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了。
令狐冲走到一旁,正要取下架子上的衣物,又听见身后的岳灵珊道:“以后你洗澡的时候,我也可以给你拿衣服嘛。”
“啊,谢了,谢了,这个买卖我不做。”令狐冲无奈地说着,岳灵珊对他丝毫没有戒心,也不是件好事。
他来到一旁的椅子上,躺了上去,拿起二胡随意弹了起来。
“哼,还说是兄弟呢!”岳灵珊不爽地哼了一声,自顾走出了木筒,是要自己去取衣服。
但这时,门外却响起了敲门声。岳灵珊赶紧躲到屏风后。她女儿身的事情可不能被其他人发现,而且此时一丝不挂,师兄看了也就罢了,是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看到的。
门外来的是送饭的。
之前林震南不小心打开迷烟盒,闹出了天大的误会。还好令狐冲耍了一套华山剑法,才让林震南相信二人的身份。
之后他们便入驻到二楼的客房中。
令狐冲早就发觉不对劲了。染坊外埋伏着那些官兵分明就是来杀林震南的,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按兵不动。但不出意外,今天晚上就会发生战斗。
令狐冲此来只是为了带信,他与林震南无亲无故,自然不会莫名其妙相助。但要走脱,白日却是不便,只能等到天黑后,浑水摸鱼。
房门打开,官家带着一个小厮送来了两份饭菜。管家又热心地想让人给洗澡的岳灵珊加水。
岳灵珊吓个半死,令狐冲也有心给她个教训,便不开口相助。
“别过来,你看我都烫的出汗了,还来加热水,要烫死我啊!”岳灵珊大叫制止道。
那小厮吓了一跳,心道这少侠怎么反应如此剧烈。他看向官家又看向岳灵珊,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
官家这才开口道:“不加就不加,不加就算了。”
二人离开了屋子,岳灵珊这才松了口气。
“天黑了,赶紧穿上衣服,以后别光着屁股乱跑。”令狐冲说着,将衣服扔了过去。
岳灵珊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又对着令狐冲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
此时天色已经黑透,两人从屋里摸黑出来,轻手轻脚一路来到一楼的后厨。
岳灵珊拿出火折子点燃,借着火光看去,忽然见一边也聚着一堆下人。他们各个都拎着包裹。
令狐冲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道:“你们也等着开溜啊?”
“是的——”他们轻轻回到。
就在此时,大门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沉闷的敲门声。
“砰、砰、砰、砰、砰。”
统共响了五下,林震南来到了大厅上,两个值守的家丁才敢上前去开门。
但他们开门一看,门外空空如也,只有夜风吹过干草,哪里有人影。
“有胆敲门,为什么没胆见人?要是没胆,就留着外边好了。”林震南负手道。
“五岳盟主驾到!”
有人拖着长音叫道。
屋顶瓦片木片突然掉落一地,五个漆黑的身影从天而降,落在大厅上。又有一个身影负手而立,站在二楼。
借着窗户外依稀的夜光,可以看清来者是个清瘦的老头。
林震南不慌不忙道:“上个月,有人假冒五湖帮主,被我扔到河里喂鳄鱼。五岳这个地方,英雄好汉多的是,你凭什么自封盟主?”
左冷禅一脸凶残道:“林震南,我不跟废人说废话。快把书交出来。”
林震南早知他的来意了,哼哼两声笑道:“你那么有教养,江湖上就不会有人叫你吃屎狗了。”
吃屎狗三字,正是戳中了左冷禅的痛处。
左冷禅之前为了上位,恬不知耻抱了朝廷东厂的大腿。如今虽然当上了五岳盟主,声势日益浩大,但也撇不清自己的干系了。
江湖之人,最忌讳的就是和朝廷牵扯不清。是以无论黑白两道,都看不起左冷禅其人,明地暗地都骂他是吃屎狗。
面对林震南的嘲笑,左冷禅目放寒光:“我吃屎,也比你吃黄土好。”
在他眼中,林震南马上便是一个死人了。
一旁的家丁窃窃私语道:“等掌柜一转身,我们就点火药。”
原来,林震南早就让家丁在四周藏好了火药,正是要炸他们个措手不及。
但没想到,一旁的岳灵珊却道:“我掉东西了。”
说着,她又点起火折子,四处去找。但没想到她一低头垂手,只听见“哗啦”一声,一道火信子快速燃了起来。
“哎呀,师兄,我好像点燃了火药!”岳灵珊不知所措道。
“啊?”令狐冲一惊,急忙向一旁的下人问道,“你们是不是在这里面埋了许多火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