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带着木婉清偷偷回到万劫谷中,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是躲在暗处窥探。
此时谷中那波人又是去而复返,但却不见保定帝段正明了。
石屋前,段正淳和刀白凤、秦红棉等立在一旁,四大侍卫静候在一边儿,都看着石屋前对坐着的两个人。
那青袍自然就是段延庆,在他对面还有个黄眉僧。
慕容复的到来并没有惊扰到他们,他们仍旧在专心看着这二人对弈。
只见那石屋前的地面上摆着一块巨石,上面刻着一张纵横十九道的棋盘。看那色泽,却是刚刚崭新的。
在那黄梅僧的座下,还有一摊血迹,其中却是有一只断掉的大脚趾。
木婉清被这血腥一幕吓了一跳,忙不迭躲在慕容复身后。慕容复拍着她的手表示安慰。
这二人下棋,手中却是无子,而是以真气在石面上刻下凹槽,当作黑白棋子。黄梅僧使小铁锤,段延庆就使铁杖。他们一个是金刚指,一个是一阳指,却是棋逢对手,既比棋力也比内劲。
起初两人下得十分之快,黄眉僧也不敢丝毫大意,否则以一根脚趾换来的先手岂不白白浪费了。
但到了十七八子后,段延庆每一招都是针锋相对,压迫甚剧。同时两人指上劲力不断损耗,一面凝思求胜,一面运气培力,棋下得渐渐慢了。
过了近二十来招,段延庆便看出,这黄眉僧无论武功还是棋力都不如自己。
这黄眉僧既不是大理之人,段延庆在时未曾听说过此人。而且大理天龙寺的僧人,都是段氏出家,武功必定是一阳指路数。
大理段氏世代信佛,都是有出家的传统的。
黄梅僧的弟子破嗔和尚,也是围棋中的好手。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破嗔暗中看着,起初他师傅还能和这青袍怪客过过招。但随着局势愈发复杂,黄眉僧却是有所不及了。
黄眉僧之前不惜自断大脚趾,来争得一先手。如今这棋盘上却是局势扑朔。黄眉僧落子不定,眼看着师傅要走了险招,便悄声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黄眉僧只带了破嗔这个弟子在身边,便是有此打算。他听破嗔说了,便下了一步,跳出了段延庆的陷阱。
段延庆瞥了一眼小和尚,并没有说话。两人又下了几招,只是每到险恶时,这小和尚都会说上几句,好让黄眉僧躲过难关。
段延庆本就是四大恶人之首,一直以来只有自己欺负别人的,哪里受的了旁人当他是聋哑般?
他腹中出声道:“前辈过招,晚辈后生退了去!”
随着他话,左手举起铁拐轻轻一点,一道赤劲向破嗔点去。
这劲道若是点实了,那破嗔岂能还有命在?
黄眉僧没想到他会突然对自己弟子痛下杀手,想要阻挡却是有所不及了。就在此时,同样一指赤劲从身后射来,抵消了段延庆的一阳指劲。
出招的正是段正淳,他拱手道:“阁下是前辈高人,何以出手向晚辈偷袭?未免太**分了罢!”
这是段延庆第一次见着段正淳,但觉得他长得与保定帝有几分相似,但比起保定帝的威严来,他又更加fēng_liú倜傥些许。只是段誉那小子,和他气质相仿,但论起相貌来,却更像自己多一些。
段延庆想着,脸上忍不住浮现了一丝笑容。这笑容在旁人看来自然有些渗人。
段正淳心中奇道,这怪人在笑什么?不知为何,见他望着自己发笑,段正淳莫名觉得有些不爽。
段延庆只是道了声,“你便是大理镇南王,段正明的弟弟,段正淳罢?”
段正淳拱了拱手,只听见段延庆道:“你的武功倒也是不差,只可惜你儿子却是半点都不会。”
段正淳哼了一声道,“犬子自幼好佛,不肯学武功,却是强求不得的。他虽无武学之才,但却有德行,也不失为一位君子。”
段正淳却道:“什么君子?若是道理就完全管用,当年那奸人杨义贞又是如何得逞的?”
他歇了口气,一边和黄眉僧对弈,一边用真气鼓荡腹语道,“不学武功,他日后恐怕要重蹈覆辙,只能徒呼奈何。”
这怪客为何如此说话,这言下之意,却是对自己孩子有几分关切?段正淳早就从段正明处知道了这青袍怪客的身份,他便是失踪多年的延庆太子。
只是这延庆太子突然关心起自己孩子来,这是为何?段正淳fēng_liú一世,却只有段誉这么一个儿子,自然是捧在手心里,十分宝贝。他自然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但又觉得这延庆太子所说并没有错误。
就拿今日之事来说,这段誉手无缚鸡之力。若是发生些许祸患,莫说克敌制胜,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看来等此事结束后,一定要督促誉儿好好习武。”段正淳心中暗道。
段延庆和黄眉僧比拼内力之际,无暇分心,自然不知自己脚下的土地中却是有三只大地鼠。
这是大理国三公司徒华赫艮、司马范骅、司空巴天石,他们率领身有武功的三十名下属,带了木材、铁铲、孔明灯等物,进入万劫谷后森林,择定地形,挖掘地道。
这华赫艮早年便是一盗墓贼,在古墓中盗得绝世武功秘籍后,方才转正作了大理国的司徒。
段正淳知道段延庆故意将儿子段誉和木婉清关在屋中,为了救人,便让司徒公重操旧业,替自己挖地道,偷偷从石屋中救出木婉清。
这段延庆的本意是要让大理国蒙羞,是故在万劫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