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的院子重新修葺过了,如今看来果真是好。”舒晓晚一改往日的喜好,穿了一袭浅粉桃花长裙,广袖上也是花瓣朵朵,很是好看。
阿音方才在种地,广袖都还系着,露出雪白纤细的胳膊:“我就觉得哥哥是偷懒,不知道哪里找来的野花随意栽栽的。”
“又胡说。”舒晓晚捧着杯子笑道,“别的不说,那小池子里的荷花可是新种,夏天开了你就知道了,清香不说,长不大的,正合适你这院子。”
阿音一愣,这她可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姐姐见多识广,这些我都是不懂的。”
舒晓晚抿唇笑道:“你何必妄自菲薄,今日这茶就是极好的。”
“那是茶叶好,补拙罢了。”阿音说着忽然问道,“哥哥今日好多了,姐姐要过去看看他么。”
舒晓晚拿着杯子的手微微一顿:“不用了,我是来看你的,听说那晚你也受了惊吓,还着了凉。”
“我不碍事,休息了一天就好了。”说着看了看一旁的丝竹,这丫头一掌将她给劈晕了,回头居然说是想让她好好休息,什么鬼理由。
丝竹对上她的目光,又将眼帘垂了垂。
“我瞧着你是好了。”舒晓晚说着打量了一眼她,笑道,“听他们说你在后院忙,这样子是忙什么呢。”
“哦,闲来无事种了一点菜,不过也是才弄,还不成样子。”
“我能去看看么。”
“自然可以,可是我怕弄脏了姐姐的裙子。”阿音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裙摆,“看看我这狼狈样子,回头还是要准备几身粗布衣裳才是,不然都弄成这样子,可心疼了。”
舒晓晚看着她这个样子,忽然说道:“大殿下对你可真好。”
“嗯?”
“这琼园可是京都有名的百花园,四季之景都是一绝,眼下却为了你开出一片田园。”舒晓晚说着抿了抿唇,“不过你对大殿下也好,应该的。”
阿音看着她,一瞬间有些出神:“舒姐姐,这几日我都没有机会出门,不知道沈姐姐她如何了。”
“我去瞧过她两回,脸上的伤已经好了,只是心情还不大好。”舒晓晚轻轻一叹,“说到底还是因为婚事吧。”
“是啊,如今沈家算是进退两难了,也是我不好。”
“我不明白。”舒晓晚忽然问道,“你当初怎么会想将沈姐姐介绍给大殿下的,毕竟……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大殿下的。”
阿音一惊:“姐姐浑说什么呢,我们是兄妹。”
“不是亲的。”
“那也是兄妹。”阿音摇摇头,“我觉得沈姐姐温柔可人,又是真心,所以才想着她以后能尽心中照顾哥哥,并没有想太多。”
“真心么……”舒晓晚喃喃的说了一句,真心谁没有呢,为何是她。
“姐姐?”
舒晓晚回过神,灿灿一笑:“我是觉得可惜了,你一番好意,只是大殿下他不愿意。”
“是啊,发了好大的脾气。”阿音无奈道,“反正以后我是再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了。”
“那沈嫣然怎么办。”
“还能如何,等过两日我去负荆请罪呗。”阿音苦笑道,“只希望沈姐姐的事情能尽快被人遗忘。”
“如何能遗忘,如今都在说呢。”
“若是有别的事情,不就能将这事儿盖过去了呢。”阿因忽然压低了声音道。
舒晓晚不由得一愣:“何事?”
“我听说,夏家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快定了。”
“夏家?”舒晓晚满脸不解的看着阿音。
少女依旧一派天真的样子,一手撑着下巴,一手举着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若是在这个时候夏家的小姐出事了,你说东宫的婚事是不是就吹了。”
“阿音,你别吓我,夏家小姐好好的,出什么事,你别乱来。”
“我没有。”阿音忽然笑道,“姐姐真以为我会做什么吗?当初舒家二姐姐那么做都没能逼着夏家退婚,我还能做什么更不靠谱事情么?”
听到她提起舒晓岚,舒晓晚的眸子不由得一紧。
“或许不是夏家退婚,而是东宫不得不退婚呢。”
舒晓晚心头骤然一动,蹙眉道:“别胡说了,要是叫别人听见了,又要生出什么是非了。”
“是是是,我这不是一时不平才胡言乱语的么。”阿音撇撇嘴,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明明刺杀哥哥的人就是单刃,可是陛下偏偏迟迟不愿处置,不过是欺负哥哥本来就病重罢了。”
舒晓晚手心一紧,无奈道:“大殿下终究是……”说着摇了摇头,“别说这些了,过几日咱们去金鳞池泛舟钓鱼吧,我去叫沈姐姐,你好好跟她说说。我觉得她若是谅解了,沈大人那边应该不是问题。”
“姐姐有心了,只是推她的人到现在要没有眉目,总是不好交代。”阿音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空杯子,“这茶不错,慕大哥送我的,说是叫春日宴。我送给姐姐了,让我泡真的白瞎了。”像是没有看见舒晓晚眼中闪过的一丝紧张。
“你啊。”舒晓晚缓过神来,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大殿下那边,带我问好吧。”
“自然。”阿音起身送她,叫丝竹包了茶叶给她。
听雪小筑的门外,阿音看着舒晓晚缓缓离去,一双含笑的眸子沉了沉。听见丝竹问道:“主子想做什么。”
“应该问,她想做什么。”阿音转身往后院走去,喃喃道,“我刚刚拿出鱼钩,她就递上了鱼饵。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