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有一瞬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夏婼从来没有想过她的月哥哥会做这样的事情,眼前的情形就恍如一道晴天霹雳直劈在她头顶一样。
“你……你们……”
阿音眉心轻蹙,有些不忍叫她面对这些。
云鹤却像是完全不愿理她一样,站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动作。此刻她终于知道,为什么阿音方才那么嫌恶的说他不配夏婼了。
她一开始就想好了,要毁了这桩婚事!
金连礼和单刃在夏婼带着人来之后便停止了动作,沉默的站在一旁。金连礼见夏婼久久不语,正要说什么,就忽然听见一声娇喝。
“云明月!这个贱人是谁!”
“……”
众人都是一愣,只有阿音和梁钥默默地松了一口气,一言不发。
“你说你只喜欢我一个的,就喜欢到这种地方了么!”夏婼气得脸都红了,指着阿音骂道,“这种贱人有什么好,我要告诉陛下,我要退婚!”
云鹤冷冷的看着她,却见她一直是看着自己,落了泪,可是却依旧一副倔强的样子,心头不由得一沉。
夏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转身喝道:“我跟你没完!”说完便转身冲了出去。
如此一来,云鹤终究是输了,回眸看了阿音一眼:“你好,你真是好得很!我们来日方长。”说完便拂袖而去。
阿音没有看他,心中一片复杂。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梁钥说道:“你若是写话本,一定比我好。”
阿音疲惫不语。
“我先送你回去吧。”梁钥说着便要抱她起身。
“慕大哥他们怎么样了。”阿音虚弱的靠在她胸前,这是她唯一担心的事情了。
“已经将人带走了,你放心。”梁钥温言道。
阿音终于将一颗心全然放下来。
梁钥抱着她,看见金连礼脱下外袍盖在了阿音身上,少女脸色很是难看。
“我不能回去……”她现在很不舒服,“不能这样回去。”
“那去我家吧,反正咱们今天扔过红绸子了。”梁钥一副求之不得的样子。
“四叔啊,你拉着我扔绸子的事情可千万不要让哥哥知道。”阿音已经闭上了眼睛,絮絮道,“我怕以后都没有话本看了。”
“……”
“金连礼。”阿音忽然道,“去你家。”
金连礼一怔,恍惚以为自己听错了,听见阿音解释道:“也不能让慕大哥瞧见……”太难看了。
这个鬼样子,真的是……太难看了。阿音最后的知觉便是有人小心翼翼的抱着她走了一段路,却不知道走了多远,走去了哪里。
次日,太子殿下夜会贵人坊,太子妃亲自抓人的事情便传遍了整个京都,成了一段“佳话”。
舒晓晚在家忐忑了一晚上,一早起来居然听见了这样的消息,十分震惊和不解。
“为什么会这样!”云鹤亲自出马,居然也能让她全身而退?
絮儿站在那里,垂着头,像是哭过,闻言摇了摇头:“奴婢不知,只是琼园和简府那边的人都知道,简小姐和郡主下午就回府了,怎么也扯不到他们。”
“不可能!”舒晓晚怒道,“清乐郡主呢,她那边怎么样?”
絮儿摇头:“没有任何消息。”
“……”舒晓晚觉得大事不妙,这事儿是她出的主意,怂恿清乐也是她出的面,虽然有暗示是太子的意思,可是那是太子啊……
不对不对,眼下人人都以为是太子在禁足期间去烟花之地被抓,扯不到阿音了,那这事儿阿音也翻不到明面上,就算知道是她,应该也无从下手了。
可是云鹤那边呢,会不会觉得她没用,弃了……
舒晓晚只觉得心乱如麻,却见絮儿忽然跪了下去,哽咽道:“小姐,凝儿被太子殿下抓去了,小姐救命啊!”
“……”
东城,万年县,金宅。
不……不要……谁来救救我……
哥哥……慕二!
阿音整个人都感觉猛然一沉,下一刻便突然睁开了眼睛,眼前还残留着一片漆黑:这是哪里?
“郡主?您醒了?”
耳边有一个陌生的声音,阿音眨了眨眼,才见眼前的黑暗渐渐驱散,头顶是一片陌生的鎏金色帐缦。
“这是……哪儿。”她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声音有些干涩,脑海里那件疯狂的玄色袍子,还没有完全散去。
那小丫头机灵,连忙道:“郡主,这里是金宅。”
金家……阿音恍然想起了什么,听见那小丫头道:“奴婢给您倒水。”
阿音感觉到自己被扶了起来,一股暖意凑到了唇边,便下意识的喝了两口,这才觉着自己是真的醒了。
昨日种种,渐渐清晰,也件件惊心。
“奴婢小桃,是伺候我家公子的。”小桃看上去十四五岁,却很是细致的样子,“大夫说郡主的一只胳膊脱臼了,已经接好了,但是一两日内不能乱动,其他伤势无碍,要静养几日。”
阿音点点头,听见小桃起身道:“奴婢去对面叫我家公子来,郡主稍后。”
对面?阿音心头隐隐有种不大好的预感。
小桃出去没多久,就看见金连礼风风火火的进来了:“你可算是醒了,我担心的一夜未眠。”
阿音闻言,抬眸打量了他一眼,见他衣冠楚楚,精神抖擞的样子,就知道他在胡扯,当即就没有理他。
小桃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将阿音给扶坐了起来,金连礼坐在一旁,看着她靠在了软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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