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千机说道:“说起来侯爷也是老王爷的侄儿,应该可行,若是不行,郡主也没必要疼这一下了。”
秦夙冷着脸,盯着自己的那两滴血,慢慢慢慢的渗进了骨头里,竟然生出一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来。
“侯爷,融了融了。”秦望不禁喜道。
秦夙瞪了他一眼,捂住指头道:“废话。”
“……”
“该你了。”秦夙反手将手里的小刀递了出去,远远地看着阿音道。
阿音看着他,又看了看那骸骨,手心紧了又紧才克制住了动手的冲动,缓步走了过去,刚要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小刀,就被千机一把按住了手腕。
“你用这个。”千机说着就从自己的发间取出了一根银针,理所当然道,”那个痛,不适合你。”
阿音看着他手里未沾毒的黄蜂针,抽了抽唇角:这人还真是……面面俱到呢。
偌大的宫殿里,云安皇帝似乎轻轻的笑了一声。阿音垂着眸子站在那骸骨面前,心中默念了一遍什么,才抬手扎破了自己的中指,滴了两滴血进去。
秦夙此刻也顾不得千机的戏弄,一双阴鸷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根骸骨,眼睁睁的看着阿音的血一点点的渗透进去。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他能听见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甚至能听见微风穿过窗棂的声音。秦夙站在那里,看着阿音的血跟自己的血一点点融合,一双眸子眯了眯,越来越紧。
“侯爷。”秦望见此情形,第一个反应过来,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秦夙,“她真的是郡主。”
“不……这不可能!”秦夙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抬眸瞪着阿音,“你不可能是!”
阿音将手指在嘴里轻轻的吮了两口,转身将那根针还给了千机,不愿意跟秦夙说话。
秦夙眉心深蹙,回首看着千机,怒道:“是你,一定是你做了手脚。”
千机将那根沾了阿音血迹的银针拿在手里,心情似乎十分愉悦:“侯爷这是作甚,说要滴骨认亲的是您,这翻脸不认的也是您,这话都让你说了,还来求陛下公断做什么呢。”
“你……”秦夙一拂广袖,转身朝着云安皇帝行礼道,“陛下明鉴,这……这不可能,一定哪里被人动了手脚。”
“南风啊。”云安皇帝似乎有些疲惫,“这骸骨是你找来的,这秦望也是你的人,千机只是站在那里,并未碰过任何东西。”说着微微一顿,有些不悦道,“固执己见也要有个度才是。”
“……”秦夙垂首站在那里,紧紧地抿唇,不知应该说什么好。
“如今想验也验证了,天下尽可放心了。”云安皇帝说着看向阿音道,“你也不必真的跟他生气,该是你的,朕都会给你。”
阿音退到了云墨身边,垂首道:“侯爷遵守诺言便是了。”
“你……”
“南风,君子一言,自当无悔。”
秦夙咬了咬唇:“是,臣遵旨。”
“嗯。”云安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事儿也不着急,明年将老王爷一家的棺椁带回南疆安葬的时候再办吧。”
“是。”
阿音感觉自刚才刺破的指尖忽然一痛,忍不住抬眸看去:“都迁去南疆么?”
云安皇帝有些意外道:“不妥么?”
阿音看着他,摇了摇头,道:“我父亲……并不想回去,他说……”心头一紧,有些不适,“他说,娘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他想陪着娘亲。”
闻言,云墨不禁抬眸看她,指尖微微一动,不知所想。
云安皇帝看了他们一瞬,终究还是说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既然已经认祖归宗,那么他们也应当魂归故里,你的母亲也要入族谱,进宗祠的。”
阿音闻言,便知道大局已定,只能应了一声:“是。”
“都退下吧。”云安皇帝挥了挥衣袖,闹了半日的众人便纷纷行礼,退了出去。
偌大的宫殿里,又安静了下来,仿佛是一潭死水。
“陛下。”余忠垂首道,“东宫那边。”
“如实告知吧,也让他死心了。”
“是。”
云安皇帝看着那支腊梅,掌心下是那一家人的画像,忽然问道:“你说,当年先帝为何要将他们一家赶尽杀绝呢。”
余忠微微一愣,垂首道:“陛下,先帝若真是赶尽杀绝了,如今又怎么会有一个雁回郡主呢。”
云安皇帝不禁看他,轻轻一笑:“逝者已矣,你怎么说都行了,只是……”说着抬眸看了一眼窗外,“你说若是她知道当年的事情,还会如此坚定的站在玉儿身边么。”
“老奴不知。”余忠说着,似乎认真的想了想,“大约会吧。”
“朕瞧着她父亲也是个专情之人,她应当也是。”云安皇帝微微一叹,“去吧,朕累了。”
“是。”余忠垂首,慢慢的退了出去。
云安独自坐在那里,喃喃道:“我也多想,你在哪里,我就能去哪里啊。”轻轻一句,恍若无声。
阿音跟着云墨出了宁沁殿,远远地看着秦夙他们走在前面,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怎么了,还在生气。”
“嗯。”
“你的脸色不好,方才千机差点儿忍不住跟着你来了。”云墨不咸不淡道。
阿音微微一愣,想起千机那样子,撇了撇嘴:“哥哥从未问过我,千机究竟是什么回事。”
“不是不问,而是还未有机会问罢了。”云墨说着脚步微微一顿,“是怎么回事呢。”
“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