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阿音看见秦夙进来,唤了一声,丝雀说,那晚她早产,秦夙在门外一直站着,那浑身的寒气吓得她被赶出门之后再也没敢哭过。
秦夙今天破天荒的穿了一身幽绿色水波纹长袍,乍一看年轻了不少,闻言只是应了一声便去看孩子了。
阿音看着他将一根沉甸甸的翡翠如意放在云初的身边,眉梢不由得微微一挑:“小叔叔,这如意他要来干什么呢。”
“放着安枕,与你有什么相干。”秦夙眼皮抬也没抬,“这孩子不像皇帝,很好。”
“……都说像陛下呢,尤其的眼睛。”阿音故意道,“不若等他醒了,叔叔好好瞧瞧?”
“……”秦夙终于忍不住横了她一眼。
阿音见状,嬉皮笑脸的看着他,听见云染恭敬道:“嫂嫂安。”
阿音回眸看他,微微点头,感激道:“那晚的事情,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他头一个跑回凤阳宫找稳婆,稳婆不会去的那样快的。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那里,又听到了什么,阿音并不在意。
云染闻言,有些不好意思道:“嫂嫂没事就好。”
阿音微微颔首,听见余田道:“娘娘,开席了,那边请侯爷和王爷去御花园,花厅那边也等娘娘口谕。”
“开吧。”阿音含笑说了一句,“两位姐姐去吧,我就不去花厅了,累得慌。”
“那好,我们先过去了,散了再来瞧你。”简蝶说着就要起身,一旁的梁清连忙过来扶了她一把,“多谢。”
阿音看着他们并肩出?”
“李沐前几日已经出发回去了。”
“哦。”
“你这里我不放心。”秦夙蓦然道,也不管云染还在一旁,“我想派人进宫来。”
阿音愣了一下,看着他摇了摇头:“不必了吧,那个……梁清明日起负责守卫了。”
“光有守卫有什么用。”秦夙微微垂着眼帘看着她,那神情像是在看傻子一样,“一瞧也是没脑子的,我让秦望进来。”
“……”阿音不禁抬眸看了一眼丝雀,那丫头半晌才反应过来秦夙在说什么,看着阿音连连摇头。
“怎么,不同意?”
“小叔叔,那什么徐太嫔已经流放了,没那么多人要害我的。”
“那你真是小看自己了。”秦夙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阿音噎了一下,想要反驳,却莫名的觉得他说的对。可是要是真的让秦望进宫了,这丝雀头一个要犯病,那日子多难过呀,这年后还要办婚事呢,要是再给搅黄了,估计川南要提刀杀人的。
“侯爷,这事儿一时半会儿也定不下来。”一直站在一旁的云染忽然出声劝道,“御花园那边只等着我们也不好,不若让嫂嫂好好想想,过两日再说吧。”
阿音见有人救场,连忙抿了抿唇角,看着秦夙笑得十分讨好:“小叔叔饿了吧,先去用饭吧。”
“……”秦夙无奈的看了她一眼,终究还是放了她一马,转身道:“你好好想想,过几日我带阿望进宫一趟。”
“……是。”阿音应了一声,看见秦夙终于是走了,感激的看了一眼云染。
云染有些腼腆的抿了抿唇角,转身跟了出去。
阿音舒了一口气,听见丝雀小声道:“娘娘不会真的答应了吧。”
“唉,他说的也没错,谁知道这宫里还有谁呢。”别的不说,惠太嫔如今心里是不痛快的,今天满月宴,也称病没有来凤阳宫。
还有那个贤太妃,她跟徐太嫔是住在一处的,这些事情她就真的不知道么?再加上还有舒晓晚的事情……怎么想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丝雀垂着眼帘想了想,无奈道:“实在不行就让他进宫吧,反正我跟他一早也说清楚了,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阿音闻言,抬眸看她:“我知道了,我仔细想想,毕竟秦望那脑子我也不是十分相信的。”
“……”
“去厨房看看,我的午膳呢。”
“哦。”丝雀连忙应了一声,转身叫了杜鹃一道出去了。
阿音抬眸看了看窗外的阳光,恍然道:“丝竹,你说舒晓珊是去了夏府么。”
“我去探。”
阿音摇摇头:“不着急这两日,我在想就算夏卓一意孤行,但是夏家里外都是夏侧做主的,他为什么会同意舒晓晚留在夏府呢。”
丝竹想了想,摇头道:“不知。”
阿音理了理毯子,又复躺下道:“总有原因的。”
此刻,外头的花厅,已然开席了,正是热闹的时候。
这日秋高气爽,确实是十分晴好的日子,宫里正办着嫡长子的满月酒,想一想都是十分的热闹。
“她算是什么都有了。”女子一袭青衣站在庭院里,看着开得正好的秋菊,心绪不宁。
这里虽然只是夏府北角的一处院落,但是却被打理的很好,夏卓其貌不扬,却是个人十分心细的人,什么当季的,好的都往这儿送,事无巨细。
“姑娘,有客人。”
舒晓晚闻言,回眸看去,一眼瞧见月门边站着的妇人,不禁一怔:“长姐,你怎么来了。”不,应该是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舒晓珊看见妹妹,心中一阵酸涩,不知是个什么滋味,虽然一早就有心理准备,但真的瞧见了又不大能接受。
“你果真在这里。”
一听这句话,舒晓晚的心就凉了一半,却还是扯出一个微笑:“看来长姐是来兴师问罪的。”
“兴师问罪也不至于。”舒晓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