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曦回去了?”
“嗯,我瞧她回去的时候跟我挥手的样子,很是欢快,就有些不舍。”小孩子知道什么呀,阿音想,“过几日端午节,我想出宫找她。”
“夏傲方才跟我说,他预备端午之后就离京了。”云墨坐在窗前,看着棋盘道,“你去吧,好好玩儿一天。”
“以后也不知道再见是什么时候了。”阿音落子道,“为何哥哥不让我两子,我们这才多少手呀,就要输了。”
云墨宠溺一笑:“我还病着,不是应该夫人先让着我么。”
“……无赖。”阿音撇撇嘴,看见他落了一字,便撑着下巴,思忖了起来。
云墨见她那认真的样子,心头微微一动,忽而又有些疼了。他总想,是不是阿音的情蛊到了他身上,为什么每每见她都会有些心疼呢。
“如今凤阳宫这喜庆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要娶妻呢。”云墨一手撑着下巴,打趣道。
阿音愣了一下,抬眸看他:“那是不要想了。”说着落下了棋子,落完又觉得回天乏术,有些郁闷。
“说起来,我们也没有像寻常夫妻那样拜过天地呢。”
“啊?”阿音不解,“哥哥是皇帝,怎么了,忽然要下凡了?”
云墨却忽然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温润的眸子含着浅浅的笑意:“只是想陪着你下凡走走,你在凡间的时候更快乐些。”
阿音一怔,定定的看他。
“不如我们拜堂吧。”云墨忽然起身,拉着她的手道,“反正都布置好了。”
阿音被他拉着,吓了一跳,连忙伸手扯住了他的衣袖:“什么布置好了,不过是贴了一些窗花,用了一点红绸而已,这……这也没有布置喜堂呀。”
“也不费事。”云墨像是下定了决心,回眸看她,激将道,“你不乐意?”
“……”这不是乐不乐意的问题,帝后没事儿在寝宫里拜堂玩儿,传出去又是千古奇话了……不,大约会是笑话。
“余田,杜柳。”云墨却当她是默认了,“进来。”
丝雀一直默默的站在一旁,看热闹。
“皇上。”杜柳进来,行了一礼。
“去,叫人在这儿布置个喜堂。”云墨说的云淡风轻,阿音躲在他身后,听的心惊胆战。
她甚至能感觉到寝殿里的空气凝滞了一瞬,杜柳脸上的神情估计也是十分的好看。
“是,臣这就去。”杜柳连忙转身,低声对余田道,“快点儿。”
我的天,明日不知道要传成什么样子了。阿音站在云墨的背后,一手还被他拉着,只能认命的靠在他的后背,无声一叹。
云墨感觉到后背的重量,握着她的手紧了紧,那一刻,他的心里满足极了。
杜柳他们果真利索,一个简单的喜堂没一会儿就布置好了。阿音穿着寻常的红裙跪在云墨身边的时候,恍恍惚惚的看着那对儿燃烧的红烛,还真有一种拜堂成亲的错觉。
“二拜高堂。”丝雀说了一声,觉得不对,小声道,“没有高堂怎么办。”
阿音终于回过神来:“没事,反正只是闹着玩的。”
“……”云墨指尖微微一动,看着她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是啊,随意吧。”
原来,是这样的。
所以这么久了,她更习惯于叫自己“哥哥”。或许,在她心里一直将我当成一个不是兄长却胜似兄长的人吧。云墨看着冉冉的红烛,缓缓俯身一拜:爱么?一定是爱的,但是何种爱呢?
不知……
四月二十四,皇后贴身侍女,丝雀出嫁的日子。宫中并无宴请什么人,凤阳宫里的两桌酒席也只是后宫诸人,和皇上的几位近臣,包括皇后的亲人。
“一个侍女,也有这么大的面子。”惠太嫔站在屏风边上,看了一眼外头寒暄的几位大人,“礼部的,兵部的,丞相,还有镇南侯……听说一会儿金家那位也要来,真是……不知所谓了。”
“这样看来,与其说是皇上的近臣,还不如说都是皇后的人呢。”贤太妃坐在屏风后面的女宾席上,含笑道。
“怎么,近日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你也听见了?”惠太嫔最近不大舒服,她想办法去看了云琦一次,那丫头却冷着脸将她赶出来,还说什么别给她找无谓的麻烦。
那样子好像要安安静静的在冷宫一直待着一样,害的她一连几日都胸闷气短的。
“那么大的风,能听不见么。”贤太妃手里捏着刚上手的团扇,打眼看了正进来的几人,不由得笑道,“瞧瞧,连荣大人一家也来了。”
荣夫人许氏领着女儿跟在荣禀身后,远远看见了跟她招手的贤太妃,连忙带着荣颜走了过来,行了一礼。
“见过太妃,太嫔。”
“免礼了。”贤太妃温言道,“有些日子没见荣小姐了,真是越发标致了。”
荣颜害羞的低了头:“娘娘谬赞。”
“珂儿和淮王殿下一会儿就到了,先坐吧。”贤太妃说着便让出了一个位置,“真是没想到,荣夫人这样给面子,一个侍女,官眷都来了。”
荣夫人闻言,笑容一时有些尴尬,不免用团扇遮了嘴角:“臣妇来京中不久,其中关系也是道听途说,这位丝雀姑娘自小跟着皇后,说是情同姐妹呢。”
“什么自小,从前是慕家的家仆,从丝字辈儿的。”贤太妃轻轻一笑。
“是么,慕家似乎对皇后娘娘格外好。”
“可不是么。”贤太妃话语间有些酸溜溜的,“慕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