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逸的眼神冷酷而绝情,但又透着浓重的痛苦和无奈,冷道:“死几个奴才不要紧,让儿臣伤心也不要,但是还请母后不要为难瑾儿,儿臣是打算与她一辈子长久下去,若是坏了她的名声,恐怕儿子也跟着好不了。”
华敏气得脸色苍白,嘴唇哆嗦了一下,因为激动,眼角的鱼尾纹显得明显起来,曾经的温婉气质也被那满脸的黑气所掩盖,冷道:“不孝!本宫白疼了你一场!好,你既然怀疑本宫,那就拿出证据来!”
呼延逸冷道:“母后,儿臣今天来找您,是不想让这件事影响到我们之间的感情,在儿臣心目中您永远都是那个慈母,如果拿出证据,母后以为儿臣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说话么?”
华敏叹了口气,道:“算了,你回去吧,这件事本宫会处理好的,如果柳风瑾把本宫这个婆婆放在眼里,本宫自然也不会为难她。”
呼延逸嘴角微微翘起,道:“那就有劳母后,这段时间都是儿臣不好,光顾着政事军事,竟然忽略了母后的感受,儿臣这里赔不是了,以后要多多亲近母后,在母后面前尽孝。”说完竟然主动替华敏揉着肩头。
华敏的身子本能一动,心头极速跳动着,渐渐安静下来,心中充满了温情和亲情,多少年了,呼延逸不曾这般亲切地依偎自己,那眼神里的亲昵、倔强,富有熟悉起来。这个儿子一直是自己的心头肉,后来被迫去京都皇宫伴读,说是伴读,其实是人质,当时她的整颗心就像是空了一般。
后来呼延逸回来了,但是又走了。而且是匆匆忙忙,那时她知道有一个姑娘的存在,曾经他的风/流名声传遍了整个南宸国,时不时传来某某闺秀投怀送抱的讯息,但是从那一次她便知道了这姑娘在他心目中与众不同的地位,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叫柳风瑾的女人会有这样大的魔力。
好不容易把呼延逸盼回来,却看见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儿子,而这一切和柳风瑾脱不了干系!如果呼延逸不是为了救她而回到京都,怎么会中毒受伤?从那个时候起,她便意识到这个女人太强大了。以至于可以主导自己儿子的生死,她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呼延通也只有这么一点血脉。可呼延逸竟然像是着迷一般,深深迷恋着这个女人,以至于不听自己的任何意见!
这不是妖精是什么?只有妖精才这般迷惑人!
可呼延逸说得也没错,自己若是一味地刁难柳风瑾,必然将这唯一的儿子推得更远。自己就晚景凄凉,输了一个彻底!
可她为什么看见呼延逸在意柳风瑾,就挖脑子一样的痛呢?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吃醋!她自认为自己了不起,虽然出身普通,却找了呼延通这样一个男人,而且成为正妃。一直荣宠不断,在南宸国一度是佳话,柳风瑾的出现无疑让她看到了自己的欠缺。
也罢。只要她安分守己,善待呼延逸,她自然不该亏待她,毕竟都是为了同一个人的幸福,就算她前面做了一些手脚也是为了让她知道自己的厉害。无论呼延逸有多宠爱她,她也不是一手遮天。既然事情做了,她似乎也收敛了许多,呼延逸也牵扯进来了,又主动给自己这些保证,那么自己是不是要见好就收了?
无论自己做了什么,又想做什么,目的都是不是失去这个儿子,怎么可能将他越退越远呢?感情的事情不能强迫,不能强求,她自问不是那种迂腐的傻女人,所以,该怎么做她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想到这里,华敏的心柔和了很多,脸上现出了曾经的平和、柔顺以及母性,她伸手拍打着呼延逸放在自己肩头的手,笑道:“你也累了,不用伺候我。只要你有这句话,我们娘俩还如从前一样,我就心满意足了。为人父母的,都是希望自己的子女获得幸福,你能找到一个约束你的女子,让你去爱去关怀,也是情义所至,我该为你开心。”
呼延逸听了这话,笑道:“儿臣多谢母后了,以前是儿臣太忙,陪母后的时间太少了,以后瑾儿可以多来陪陪你,她很聪明,也很孝顺的。”
华敏点点头,道:“好啊。这孩子……以前大概是我小心眼了,回头和她说起,我是要表示歉意的。”
呼延逸急忙推脱了,不管怎么在意柳风瑾,都不至于让长辈给晚辈认错道歉,否则传出去对柳风瑾的名声也不好,还未过门就欺压婆婆,众口铄金,能把脊梁骨给戳断。
且说柳风瑾回到房间看了那两盆秋兰神色幸福而痴迷,似乎外间遇见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她,孟晓尘却暗自决心让那些对柳风瑾不敬的人付出代价。
“姐姐,你看这两盆花多喜人,开得多好。”孟晓尘笑道,“这次我可是给姐姐带了贺礼来哦。”想起尉迟兮然给柳风瑾准备的那些东西,她忍不住笑了,到底是母女,不然也不会舍得给这么一大笔嫁妆,里面还有牵扯了补偿的部分。
柳风瑾笑道:“你能来参加我的婚礼就是很好了,至于礼物,那就随心意了。”
孟晓尘笑了笑,道:“母后也给你准备了礼物,恭祝你大婚。”
柳风瑾轻轻给两盆秋兰浇水,笑道:“你回去之后代我谢谢她……”都过去那么多年了,自己与那尉迟兮然本就不是母女关系,也没有那种心理上的期待,只是为本体抱不平罢了,当年的情形她也能理解,尉迟兮然也是一个不幸的女人。
孟晓尘笑道:“母后若是知道姐姐肯原谅她,心中肯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