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瑾仍旧欢快地笑着,道:“二哥哥若是不信,那就算了。”其实,她早就看见那个宫女站在那里伸头张望,故意借着花草树木的遮掩,站在柳风瑾这个角度,却一直看得真切。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那个宫女应该是二公主身边的人,以往在碧心堂时也见过几次。
柳洛泽回头一看,那宫女来不及闪躲,干脆走了出来。
柳风瑾笑道:“想不到二哥哥的魅力这么大,只怕迷倒的不仅是这个小小的宫女,还有小宫女的主子吧?”
柳洛泽脸色绯红,柳风瑾见状,忍不住咽了口水,心道:萌正太!正太就该这么萌。她正神游天外,却听柳洛泽道:“你真是越发顽皮了,连自己的兄长都编排!”
——越发顽皮了?老天爷,能不能换个台词?柳风瑾真不明白这面如冠玉、出口成章、在一群王孙公子面前侃侃而谈的儒雅公子,为何总在她面前词穷?
“给柳公子、柳三小姐请安。”那宫女道,看得出有点紧张,脸上仍有一抹绯红,想来心中也挣扎了许久,这才贸然出来相见的。
柳风瑾只是好笑地看着眼前的人,果真是二公主雁安身边的宫女。
柳洛泽道:“姑娘何事?”
那宫女道:“奴婢惠儿,乃是二公主身边的贴身婢女,奉了主子的命令,想请柳公子过去一叙。”
柳洛泽皱眉道:“在下问好二公主殿下了。只是不凑巧,我近来有些忙碌,手头的事情比较多,今儿也是凑巧,才抽了空闲进宫见见妹妹,劳烦姑娘回去转告,改日再拜访二公主。”
那惠儿不甘心,道:“柳公子,还请您与奴婢走一趟,二公主说有要事告知。”
柳风瑾和柳洛泽对视了一眼,柳洛泽眉头微皱,道:“瑾儿,你先回去。我去去就回府了。”
这是柳洛泽第一次称呼自己“瑾儿”,柳风瑾被这突如其来的宠溺之情给镇住了,心中暖暖地起了许多涟漪。
且说柳洛泽跟着那小宫女,一路往里走,眼看着就要到了后/宫的界内,按律法和常理,外臣不经召唤,是绝对不能擅自进入后/宫的,否则定一个淫/乱**或者僭越礼法的罪名,都足以处死。
“惠儿姑娘,我乃外臣,不方便往前再行,若是二公主殿下有急事,劳烦让殿下屈尊降贵,至此说话。”柳洛泽道。
惠儿笑道:“公子在此略微等候,奴婢这就去叫公主殿下。”
“惠儿,你先下去吧。”雁安不知什么时候,婷婷袅袅地出现了,身着一袭素色的宫装,正扇着一把羽毛小扇子。
惠儿见雁安到了,急忙应声退了下去。
“属下参见公主殿下。”柳洛泽行礼,虽然他年幼,但家庭背景深厚,十二岁那年慕容崇瑞就封了他一个五品的官差,虽然是闲职,却也是有品阶的,所以他见了雁安自称“属下”。
雁安盈盈一笑,道:“免礼免礼,和我之间就不必那么拘礼了。”
她伸手想扶起柳洛泽,却被柳洛泽巧妙地闪过了。
“不知二公主找属下有何事要吩咐?”柳洛泽淡淡道,语气既不冷淡,也不热情,恪守着身份地位尊卑有序的本分。
雁安微微有些失望,道:“你我之间何时这么生分了?还是说,现今你妹妹在宫里如鱼得水,找到了国师这样的靠山,你也就不必求我暗中帮衬她了?”
柳洛泽听了这话,脸色有些难看,一张俊脸微微有了些懊恼,道:“公主殿下何必出口伤人,我柳洛泽虽然不才,又是那种过河拆桥之人!只是,男女有别,尊卑有序,属下不愿意乱了礼法,公主殿下就说出这般话,属下倒是有些失望。”
雁安听了这话,颇有些紧张,生怕因为自己口不择言得罪了柳洛泽,急忙道:“不是这样的,本宫不是这个意思,若是说错了,你别往心里去。”
柳洛泽微微一笑,道:“听惠儿姑娘说,公主殿下是找我有要事相告。”
雁安叹气道:“我前儿听母妃说……”她微微顿了一下,又接着道:“听说蓉贵妃的死和皇上有关,我就想,恐怕皇上是对你们柳家起了疑心,这事虽然是捕风捉影,却是大事。”
柳洛泽道:“公主也说了,这些都是捕风捉影的事情,既然是捕风捉影公主殿下还是听听就算了。”他心里何尝不明白,柳芙蓉的死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只是,他不想更多的人牵扯进来,也不想更多人的知道这其中见不得人的内幕。
“哦。”雁安显然很失望,双手不停地揉搓着,然后道:“这是我闲来无事绣得荷包,送给你!”她手里拿着一个小巧玲珑的、八角如意香荷包。
柳洛泽叹气,微微摇头,道:“公主殿下,您的好意,属下心领了,您乃是金枝玉叶,属下受不起这份情意。”
雁安激动道:“为什么?我虽不受宠,我母妃也不受宠,但本宫好歹也是公主,难不成配不上你?”
柳洛泽又是一声长叹,他知道自己方才言辞沉重了,才让这个平时娇弱腼腆甚至有些自卑的公主说出那样一番话来,遂道:“属下不是那个意思。属下只是觉得公主的这种做法有欠稳妥,何况公主殿下方才也讲到了蓉贵妃娘娘的死,知道其中的厉害,又何必搭上自己万金之躯,搀和这趟浑水?”
雁安红一喜,以为柳洛泽这是怕连累自己才这般拒绝自己,兀自又生出许多勇气来,道:“我不怕的。”
“可是我怕。属下告辞了,多谢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