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翁赔着笑脸说:“既然制爷刚刚吃过饭,那就让亲兵们看一下吧。管家也认识何源,管家,你就代劳吧。”
陈鲁大喜,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说:“随你们便,我老人家是不看的,刚刚吃完了饭,稀烂的火腿和肥鸭子,要我去看死尸,这不明明是消遣我吗?田大人,不要误会,我老人家不是针对你。你吃过饭了吧?”
田翁明白,陈鲁这是在暗示他有话说,于是向随从说:“带着管家们去看一下。”陈鲁也挥了一下手,仆人们都走了出去。
田翁也赶紧告辞,随着管家后面想外面走去,陈鲁低声说:“魂魄。”田翁愣了一下,立刻明白了,点点头,走了,和管家他们同事一起飘到放尸首的地方,给人感觉没有和陈鲁单独说话的时间,免得引起管家怀疑。
陈鲁也不吃茶,听见外面有说话声,从客厅向卧房走去,装作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
“制爷,看见了,确实是何源,死的时间不长。”管家进来汇报。就这一句话,陈鲁判断出这个管家的身份。他在寰宇新世界的地位并不高,他对这件事似乎不知道。当然,这一定是在远处调过来监视陈鲁的。
何源是刚刚杀死的,鉴定完毕。但是他的魂魄是个麻烦,是不是被打散了,无从查起。他的魂魄也是证人,陈鲁提醒了田翁,他们会有办法的。
这就是在敌营的艰难,每时每刻都有危险。
田翁来没有提到谈判的事,也没说到朵兰,这很奇怪。陈鲁在思考这件事。
第二天刚刚亮天,宫里就来喊陈鲁,陈鲁不敢迟疑,赶紧进宫,来到小元圣母的小厅,屋里还躬立着三个人,有刁冷蟾和古风,另有一个美女。
陈鲁看着她面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几个人赶紧过来见礼,报完了职衔,陈鲁才知道,她是销金轩的晴儿。
陈鲁让他们起身,他坐下来,听他们汇报难了寺一行。汇报完以后,陈鲁问:“你们认为,谈成的把握有多大?”
刁冷蟾说:“属下以为,零的希望,他们没有什么诚意。”
古风说:“也不是全没有诚意,只是条件太苛刻了。”
小元圣母把他们的谈判书递了过来。陈鲁看了一下,说实话,这个条件虽然有些苛刻,但是不为过,作为朝廷,也必须这样说。陈鲁看完说:“我认为还是有谈下去的基础,接着谈吧。”
刁冷蟾一声冷笑,说:“当然了,这是你的国家,你和老婆一边一个,岂不正好!可别把我们都卖了,我们还替你们数票子呢。”
陈鲁看了一眼蟾兄,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喝骂道:“刁冷蟾,你又来,你问圣母,昨天是不是有人提过这件事?当初我怎么样?告诉你,再有人在我跟前提起这事,别怪我老人家翻脸不认人。”
刁冷蟾根本不买账,说:“告诉你,我叫刁冷。随你吧,我们不在乎,这么长时间没看你有不翻脸的时候。”
古风看圣母一声不吭,说:“你们二位都是属下的上司,属下官微言轻,但是要多说一句,国家多事之秋,我们要精诚团结,过去的是就让它过去了……”
“过不去!”刁冷蟾嗷的一声,吼道:“古风,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仇人站在你的对面,你还能说这样的风凉话吗?你还能这么淡定吗?你知道是什么仇恨吗?夺妻之恨。懂吗?”
大家一下子愣了,他们都知道两个人有矛盾,可是不知道这样。小元圣母看陈鲁不说话,心里明白了,这个不吃亏的家伙,嘴上从来没让过人,看起来刁冷说的都是真的,他陈子诚干的出来。
有人打击一下陈鲁,大家还是很高兴的,但是要把握住一个尺度,别闹大了就成。
圣母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还翻腾它干什么?陈总制和这些人都是敌人,包括你刁冷也一样。你们看一下这个。”
说着把几张纸飘了过来,不偏不倚,每人手上都有一张。
陈鲁一看,正是他和朵。大家又互相传看了一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说话了。
圣母说:“这件事本座有责任,那时候让你们想办法把陈夫人弄过来就好了。”
古风说:“圣母,臣多一句嘴,使不得,如果是那样做,我们就堵死了谈判的路。只好委屈了陈夫人了。”
陈鲁自始至终一句话也没说,大家都看得出,他的心情很沉重。陈鲁不是装的,他真的感觉到,朵兰、纳兰都处于危险之中,尤其是使团,恐怕已经成了众矢之的。
小元圣母似乎看出来了他的心情,说:“有一点陈总制可以放心,我们两方都不希望你的使团出问题,都在保护着。”
多么苍白无力!这话和没说一样,陈鲁摇摇头,说:“你们继续,我有点不舒服,先告辞了。”说着,不等小元圣母说话,走了。
走到门口,听见小元圣母严厉的声音:“刁冷,你太过分了,一定要登门道歉。”
陈鲁故意放慢速度,没听见刁冷蟾说话,这意思已经后悔了。古风的声音传来:“刁冷大王,属下以为圣母说得有道理,现在要顾大局,你还是去道歉吧。”
晴儿也在劝他。“好吧……”蟾兄终于说话了,后面的话,陈鲁没听见,直接回到了新的总制府。来到佥押房,什么也不做,坐在那里发呆。衙署的官员们看他的脸色很难看,都不敢说话,噤若寒蝉。
这时一个书吏进来请示:“制爷,刁冷大王求见。”
陈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