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鲁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恶作剧,不是师父来的,是蟾兄。他也不管了,索性倚在马身上看着。这时又上去了十多个士兵,也没抓住。
虾篓子随风飘了起来,向使团队伍上方飘去,在上方飘了一个来回,然后向河边飘去,越飘越远,韩六儿看不可能抓到了,急的直跳脚。
朵兰他们也在看着,看已经无计可施了,朵兰说:“妹妹,把它拿下来吧。”
话音未落,纳兰跳出车子,一跃而起,就像一只大鸟飞过去,一把抓住,稳稳地落在大青马上,说:“陈大人,一个破篓子,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这一下,把全体官兵都惊住了,大家才知道纳兰武功深不可测。大家都是久经沙场的人,见识过什么是轻功,这已经超出了轻功的范畴,大家把她视为仙人。
陈鲁说:“这本来没什么,是他们非要抓住它。”这话令人莫名其妙,不是你陈大人大喊大叫的吗?他们都了解这个不靠谱的副使,经常语出惊人,举止另类。
陈鲁接过篓子,看了一下,里面还装着几根竹草。他心里明白,说:“放到车里,不要乱动。”
纳兰早已经不是昔日的纳兰,已经有了慧根,点点头,举着虾篓子走了。
这时太阳已快落下去了,李达突然决定,夜里也不走了,就地扎营,立大寨。
大家要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的衣服盔甲,取水洗漱。有的干脆就跳进河里,任河水冲洗。
天已经黑了下来,还是听不见开饭的梆子响。李达疑惑,让喜子去看看,喜子去了好长时间才回来,哭丧着脸子说:“老爷,饭吃不得。”
李达说:“我们一路西来,走了近万里之遥,什么不曾吃过?有什么吃不得的?能充饥的就是好伙食。”
喜子吞吐着不说,一直在给陈鲁递眼色。
李达火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就这么杀鸡瞪眼的,你这个奴才越来越不会办差了。”
陈鲁说:“大人勿怒,我子诚去看看,喜子跟我走。”找借口把喜子带了出来。
陈鲁到了伙食哨的行军灶上,看人们都在一边呕吐,知道出了状况。走近一看,六个大锅煮满了蝗虫。陈鲁目瞪口呆,也觉得五脏六腑翻江倒海一般,一口吐了出去,韩六儿赶紧过来给他捶背。
韩六儿没看,这样也不敢看了,赶紧给陈鲁递过水来,他漱了口,看着喜子。喜子说:“我怕中使大人恶心,没敢汇报,刚刚我在这里已经吐了一起。”
陈鲁指着他,说:“那你不告诉我一声,管说你家老爷骂你。”
老哨长过来了,给陈鲁见礼毕,说:“陈大人,我自从随着爷爷入行伍以来,在队伍里做了三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个事,我已经让人去买锅了,再重新立灶。”
陈鲁只说了一句:“难为你。”走了。他心里清楚,立灶也未必管用。
李达看他面色苍白,知道又有了状况,事情经历的太多了,已经见怪不怪了,问道:“确实古怪?”
陈鲁说:“古怪,又让人家做了手脚。饭是吃不得了,大人们都不要问了,我已经吐了一回。”两位天使也就算了。
还没等陈鲁落座,一阵人喊马嘶。大家吃了一惊,不一会儿听到了群马嘶鸣声和奔跑声,夹杂着将士们的惊叫声。大营似乎炸开了锅。
亲兵跑进来禀报:“各位大人,马惊了群,都挣开了绳索,正在满大营狂奔呢。”
不用他说,几个天使已经看到了,大帐外面到处是狂奔的马驼。陈鲁对这个亲兵说:“传令,马上围住大帐,有靠近的马驼,杀无赦。”
亲兵一愣,说:“这……”
陈鲁怒喝一声:“快去。”说着陈鲁也赶紧跑出去。朵兰和纳兰也从大帐里跑了出来。
朵兰看李先似乎浑身难受,一直在身上抓痒,走了过去。
陈鲁走出来看马驼到处乱窜。它们也不管是不是主人,谁也吆喝不住,把立着的火把都撞倒了,有的跑到栅栏处猛撞,撞不开就像大营门口奔去。门口处早已关好了寨门,它们就在大营里乱窜,整个大营狼奔豕突,乌烟瘴气。
陈鲁大喊:“鲁哈图呢?”有人立刻去找他。龙刚已经下令,士兵在各个大帐门前集结,不准乱跑。
鲁哈图跑了过来,还带着兽医。陈鲁说:“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解开的绳子。”
鲁哈图说:“是马驼自己挣开的,还不知道因为啥,已经有一半都挣开了,那些兄弟们正在加固绳索。”
陈鲁着急地说:“想办法控制住。”
鲁哈图说:“这么多马,再好的骑手也控制不住。”
陈鲁说:“到这时候了,你们这些蒙古骑手正是大显身手的时候,好歹也得试试吧。”
鲁哈图说:“好,大人,那我就用别的法子试试吧。”
陈鲁一想,也是,这样混乱,套马杆也没用。他看见鲁哈图从工具袋里拿出一个铃铛,一边摇着铃铛,一边吹着口哨。奔跑的马驼渐渐地静了下来,然后就是前后跳跃,倒地打滚。
陈鲁问:“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吗?不会又是像马城那样吧?”
鲁哈图说:“刚才他们去看过了,马驼身上都是红包,至于是什么原因,现在还不清楚。”陈鲁叮嘱几句,回到大帐。
他走进大帐时,看见朵兰掀开了李先的后背,正在仔细地看着什么。没等陈鲁说话,李达先说了:“我也感觉奇痒无比。”说着看了一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