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宏论,令朵兰佩服。朵兰也是这样想的,不管纳兰怎么嘴硬,在她的心里陈鲁无疑还是排在第一位的,嘴上在骂着陈鲁,只不过是她认为陈鲁让她失望了,关键时刻,她的潜意识发挥出来了。
这说明她确确实实地爱着她的陈大哥。
陈鲁说:“说实话,我现在后悔带她一起去了,看她这样,我心里很难过。”
李达看他的眼圈都红了,心里感叹一声:这一对儿冤家。摆摆手,对大家说:“先不说纳兰了,说一下我们目前的情况和下一步吧。”
陈鲁说:“官军的守备和团练我都带回来了。我是这样想的,也不用审了,明天直接交给塞蓝总督府吧,他们爱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龙刚说:“这样安排最好了,省得我们审出来不好的东西,抓贼容易放贼难。中使大人已经接到总督府的信,他们已经派出使者来接应我们,明天上午申正十分在塞蓝河东岸接我们,然后一起进城。”
“总督叫什么名字?”陈鲁问道。
“看信的落款叫霍章。”龙刚答道。
陈鲁点点头,说:“升官了,他原来是同知,原来的总督一定是致仕了,我那次见到他,说话就已经满嘴跑风了,现在应该有七十多岁了。”
李达说:“不知道他对我们的态度怎么样?这很重要。”
陈鲁沉思了一下,说:“我子诚对他不是很了解。不过有一点我们可以放心,不管他对天朝怎么样,在整个撒尔国的大政方针下,他不会跑偏的,暗下手,得手了就算是成功了,如果没得手,他断断不敢大张旗鼓地问我们的罪。我们的天朝可不是泥捏的,他要是敢挑起战端,全家族都得被王廷灭掉。”
大家都点头应着。李达说:“今天早些吃饭,好好休息,明天卯正二刻开拔。这次我们又损失了四个弟兄。哎。”
龙刚说:“卑职以为,这次他们还是手下留情了,似乎在演戏给谁看,也没真正地大开杀戒,否则,我们的损失可就大了。”
大家都默不作声了,李达挥挥手,大家散了。李达叫住了陈鲁,向里面指了一下,陈鲁点点头,和朵兰又走了进去。
陈鲁就在纳兰的大帐里吃的饭,一顿饭,纳兰一句话也没说,陈鲁极尽谄媚之能事,也没博得芳颜一笑。
他回到自己的大帐,百无聊赖,让韩六儿到车上拿下竹篾条,也不用蜡烛,悄悄地编起了虾篓子,直到完整地编完了一个,才睡觉,这时才到二更正刻。
他比较满意,只用了一个更次,就编好了一个虾篓子。看起来在世上,只要用心,没有什么难事。尤其是这个技术含量不高、难度系数也一般的活计,还是容易做得来的。
他刚刚躺在床上,听到外面淅淅沥沥的下雨声。他没出去看,听着声音不会是大雨,不会影响明天的行程。让他奇怪的是外面似乎有火光,下雨天这火是怎么烧起来的?
陈鲁悄悄走出去,看只有一个哨兵,雨下的不紧不慢,地上已经湿了,问道:“哪里着火了,刚才我看见一片火光呢。”
“回大人……”这是一个大嗓门,还是这夜太静了,陈鲁赶紧示意他小声,他压低声音说:“是城里,刚才传出一阵火光,现在没有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他去拿雨具了,顺便到门口哨帐那里问一下,城里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鲁不再问了,打个哈欠,回到了床上,片刻时间响起了如雷鸣般的鼾声,压过了外面的雨声。
次日,雨没停下来,也不像是有停下来的意思,也没再下大,还是那么不紧不慢地、有气无力地下着,使团按时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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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鲁的车子来到中军大帐,陈鲁直接进去,和李达见过礼,走进了两位美女的大帐,朵兰已经安排士兵们装东西了。
陈鲁一句话也没说,看见纳兰已经穿戴整齐,走过去,一把抱起来。
纳兰似乎吃了一惊,冷冷地说:“放下,你又想……”
陈鲁笑着说:“少说话,我老人家替你说出来吧,又想轻薄你,没办法,不轻薄你活不了。”
纳兰不出声了,闭上了眼睛,似乎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甚至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几声号炮,大家打出执事,上路了。
这样的雨对于这样的官道没有什么影响,眼看就要到了总督府迎接的地方,后面传来一阵阵火铳声和马蹄声,龙岗下令,停止前进,做好应变准备。
陈鲁骑在马上,看没什么事,下了马,韩六儿过来,给他换了一个斗笠。陈鲁走到车子旁边,掀起帘子,看了一眼纳兰,她已经醒了,听到有动静,向这边看了一下,看是陈鲁,又闭上了眼睛。
龙刚过来,下马报告,后面有一队官军冲过来,已经和胡春交火了。
李达说:“这里没事,你先到后队去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然后再说。”
还没等龙刚上马,胡春已经派一个副百户过来汇报:“报告中使大人,来了一队官兵,说我们昨天晚上,把禾鲁大户抢了,抢了无数的金银财宝,又放火烧掉了宅子,官军出面制止,我们大开杀戒,杀了人,还绑了人。”
李达不怒反笑,说:“子诚大人,听见没有?干得漂亮,这才是真正的连环计。”
陈鲁知道这个阉竖在强作镇定,这事真的不好说,现在就有两个军官绑在使团,还有两大车金银。他们一口咬定,是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