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极平淡简单,但谈笑想当时的凶险一定不是几句话就可以描述的。
谈笑见离歌久未说话,便问道:“后来你通过水路出去了?”
离歌摇头,“不,我并没有出去。但水下或许真有出口。”
谈笑皱眉,“既然你没有出去,又怎么知道水下有出口呢?即便真有出口,又怎知不会像你上次说的那样,只是另一个法阵的触发地呢?”
离歌看着水面,良久道:“都只是猜测。我说水下有出口,是因为我依稀记得当时在水下看到了外面。只不过不知为何却走不过去。这可能是阵中幻像,也可能不是,谁说得清呢?若不是,当时我修为低微走不过去,今日以你我之力,谁知到能不能走过去呢?走投无路时,什么都可以试一试的。”离歌下结论。
“我进洞的次数也并不少,虽然走的都是那边的洞口,但并不能肯定就只有那一个出口。而这溪流也并不是我每次来都能见到。此处四面是避,崖高不可攀爬,又正巧有了溪流。我起先不想走此处,期望着能找到其他出口。可眼下我们两个谁找到出口了?”
谈笑语塞。
离歌似乎笑了一下,“当然,我们不出去也是可以的。你我已辟谷,呆在这里也不难捱。修道者心中寂寂,岁月漫漫,只要静下心来,哪里不是修道所?说不定有朝一日便可修成神通哪。”
谈笑听离歌说了这么多,眉头紧了又舒,舒了又紧,想半天才问道:“我们好不容易从太真逃出来,难不成你真是来等死的?”
离歌道:“自然不是,只是若生无可恋,死亦何苦。”
谈笑看了他一眼,“你在说自己?”
离歌表情很认真地想了想,转而一笑道:“不……或许……好看向谈笑。
谈笑看向白头。
白头正石壁旁用尾巴敲打石壁,两只前肢撑在地上像是人在做俯卧撑一样。谈笑看过去的时候,白头有所感应地动了动耳朵回头看她,一双碧蓝虎眼滴溜溜像是宝石流转。
离歌道:“它既是灵兽,也该会水。”
谈笑招招手,白头飞扑而至,望着水面像是照镜子一样。忽然,它伸出爪子试探地再水面拍了拍。
谈笑来不及阻止,只看见那水银镜一样的水面涟漪微动,却依然看不见水面下的情况。
白头继续一巴掌拍下去,水花破碎,可不管那水面如何破碎,都不可能泄露里面的状况。
谈笑看向离歌道:“既然水路也是凶险,你的伤要怎么办?”
离歌皱皱眉,“无妨。只要不发作,总撑得过去的。只是你要多加小心。你我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这事决定下来,后面的事就好办多了。
谈笑望着水面:“如何下去?现在吗?”
白头抬头看谈笑,只要谈笑去哪里,它就去哪里。
谈笑回望白头,道:“你还是回葫芦里去吧?”
离歌却道:“不可。白头是灵兽,说不定做某些事比你我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