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正瞪着谈笑呼喝道:“喂!说你呢!你聋了还是哑了?这地方是你能来的吗?还不快走开!走开啊!”
谈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握着个小瓶子接什么见了鬼的春光雨露。
阿三气闷,走过来伸手就推,还伸出脚去想要绊倒谈笑,殊不知谈笑自小在天华山就经历过不少此类事情,早就练就得条件反射,动作敏捷非常。
阿三出师不利,脸一阴又要出招,不想有人喊道:“阿九,你与谁说话?我要的露呢?”
阿三慌里慌张地收回了手脚,简直是不知道该怎么摆了。他像是炸了毛的猫被人摸了下突然乖巧下来一样,迅速转身讨好道:“师……”尊……可惜尊字还没说出口,碧丹生已经与他擦肩而过,直接奔向了谈笑。
阿三脸色数变,最后投给谈笑一个恶毒警告的眼神,谈笑就像没看见一样,只把手中的小瓶递过去道:“今早不多。”
碧丹生接过小瓶,一把拉住谈笑道:“走,看他们有没有骗我。”说着拉了谈笑就走。
阿三恨不得捶地痛哭,想死的心都有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师尊怎么就会变成了这样?!!!
谈笑瞟了眼表情生不如死的阿三,觉得这个表情还算比较养眼,至少比他凶神恶煞对自己大呼小叫来得好得多。
碧丹生拉着谈笑走了,阿三就只好灰溜溜地去找他那些兄弟去了。
八壶弟子如今无事可做,只好抱着壶东倒西歪地坐在屋中,表情大多苦大仇深,眼神大多迷茫失焦。
阿三一脚踹开门,惊醒了正神游的众人。
“气死我了!凭什么师尊把我们一个个全忘了,就记得那个什么。那个什么……阿九~”他怪声怪气地说着阿九两个字,眼睛像要喷出火来。
阿大咳了一下,“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什么?”
“哎……”阿大深深地叹气。“你呀,就不要再去找他麻烦了,没用的。你说说看,我们谁没找过他麻烦?我还用金壶照他,想看看他是个什么妖孽,叫师尊小心防备着,可惜……”阿大又忍不住叹气。
阿二道:“可惜还没照到就被师尊收了壶,说这壶最漂亮。要给他当礼物打发无聊光阴……”阿二抚额,简直不堪回首。
阿四道:“是啊,我不过是把最偏远的屋子给他住而已。那屋子虽然远了些,但好歹也是收拾好的干干净净的好吧?这下可好,师尊说我是故意怠慢他,直接让他睡在自己屋里了。这……这……”
阿五怪声怪气道:“如今那阿九是师尊的心头肉,他全忘了我们这些年照顾左右。入了魔障一样,只把那阿九当成心爱弟子,我们……阿呸,都是些低级的洒扫弟子,看都不屑看一眼的。”
阿六道:“我实在不知道那个阿九是什么人,也不知他是不是会什么妖术。我分明看见他被我们杀死在那悬崖上的。怎么就……跟师尊在一起了呢?”
阿七道:“我就说不要采露不要采露,先找到师尊要紧,你们都不听。说什么师父有一会儿不见了是常有的事,错过了采露的时间就不好了什么的,现在好了,采露的时间是没错过了,以后也用不着我们采露了。这露有效果那都是那什么阿九的功劳。要是没效果,哼哼。师尊肯定说是我们骗人,这……这叫什么事儿啊!”阿七觉得无比委屈。
如他所说,如今采露的活儿都落到了谈笑的头上。原因不过是八壶弟子为了证明自己才是碧丹生的“亲密弟子”,于是献宝一样将自己平日里做的事一件一件说出来,就为了勾起碧丹生的记忆。可惜这些事情被碧丹生全部丢给了谈笑,他们白说了这么多也没叫碧丹生回忆起来不说,如今还失了活儿,平白少了很多亲近碧丹生的机会。
阿八仰头望天,“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然后一声长叹,再无只字片语。
阿三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黑着脸一拳砸在墙上道:“难道我们就这样坐以待毙?”
阿大两手交叠放置脑后,身子也往后倾靠着墙道:“那你有什么法子?师尊是多么固执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认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变过的。他说不出山,这么多年来,可曾踏出过一步?哪怕是走错。如今他不识得我们,就是我们费尽心思他也还是不识得我们,倒不如静观其变,说不定就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呢。”
“我不管舍呢么山啊水啊花啊村啊的,你说这些我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我只知道不能让那小子太嚣张了!他是什么人师尊都不清楚,怎么就能这么信任呢?真是见了鬼了啊!他要是那老匹夫的人,师尊岂不是太危险了!”阿三不依不饶。
“我说阿三,你也冷静点。我虽看那小子不顺眼,可自从师尊把他带回来,他可从没主动打听过什么啊,他若真是老匹夫的人,怎么会浪费这么好的机会不给老匹夫打听些消息去?而且他也没对师尊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倒是人脾气不太好,不大愿意搭理人。”阿六道。
“你这是什么话?你怎么倒帮他说起好话来!他给你好处了不成?!”阿三跳脚。
“你瞎说什么呢!你现在怎么跟火炮似的,碰不得,没惹你你都乱放炮。”
阿三哼了一声,烦躁地说:“怎么办,怎么办?你们倒是给个主意啊!”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谁也没能给出个好主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