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朽戈赶来的时候,正看到不动搂着项昭宁在怀里,脸上尽是陌生的无措。
“她很冷。”不动的声音很轻,因为太轻了,朽戈的心反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蹲下身子,手伸过去尽量平静地用手背碰了碰项昭宁的额头,皮肤相触的地方传过来的温度简直让他惊心。
正在这时候,鬼婴也赶过来了。他不等说话便过来查看项昭宁的状态,一会儿打开她的眼睑查看她的眼睛,一会儿又试探鼻息,一会儿又掰开她的嘴,一会儿又去摸索她的穴位,摆弄了半天也没见项昭宁的状态有什么好转。
“怎么回事?不动不是跟着的吗?怎么会这样?”鬼婴气急败坏,不明白怎么就一晚上的功夫事情就发展到这一步。看着在不动怀中嘴唇发白毫无生机的项昭宁,他的脸上也渐渐失去了血色。
什么人能在不动的眼皮子底下动这样的手脚?项昭宁怎么会变成这种完全失去魂魄的状态?朽戈的脸阴沉阴沉的,脑子里无数个念头在乱窜。
“通知邪予和丹餮,我们速回醉醒忘生。”朽戈起身,跟着不动也抱着项昭宁起来了。
不动觉得很冷,他自己本来身上温度就不高,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温度影响了项昭宁的温度,所以运用力量不断地给自身加温,而过度的高温使他的精神状态变得颓废起来。
朽戈发现了问题。他的心脏不自觉地抽痛,他伸出手道:“我来。”
不动却不肯放手。
他在深深自责。
鬼婴一掌拍碎旁边一颗大树,上下牙齿咬得死紧。
如果是在以往,朽戈说要通知丹餮,鬼婴一定会嘲讽两句表示不屑的,可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说,乖乖就照办了。
不动既然不肯放手。朽戈便也不勉强。现在最重要的是让项昭宁恢复状态,其他的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通知邪予,他们四个一定要都在醉醒忘生中。而通知丹餮,是因为当年项九拿走了饕餮王的眼睛,便用特殊的契约把自己的体质改变了。
项昭宁与项九之间存在着必然的关联,而眼睛是丹餮的。有些事情他们做不到,但丹餮或许可以做到。
就在他们匆匆赶回醉醒忘生的时候,项昭宁的魂就漂浮在他们的上空,静静地看着。
一个声音道:“既然看完了,可以走了吧?”
项昭宁道:“为什么这么做?”
那声音道:“这个。你以后便会知道了。”说着一阵风吹来,项昭宁的魂不由自主地随着风前行,不能回头。
她的魂在人间的天空飘啊飘啊。飘过了郁郁葱葱的山林,飘过了熙熙攘攘的街坊,飘过了炊烟袅袅的屋舍,最终被风儿带到了一处破庙。
破庙因为年代久远而又长年失修变得色泽黯淡,斑驳的墙体上散发着古老的气息。与颓败的外表相对比的是干净整洁的内里。
破庙中没有供奉泥塑。只是简简单单一个空荡荡的空间,被收拾得很干净。
一个青衣女子提着一个桶,用一个大大的舀子从桶里舀出透明的液体泼洒在地上,她做得很专心,也很细致,与她一同的还有几个男男女女也在做同样的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项昭宁只一眼就关注起那个青衣女子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每看一眼那个青衣女子,就感觉到那个女子的手似乎停滞了一下。
一个男子从庙外面走进去。直接走到青衣女子面前道:“羽姑娘,清心堂的药材都补齐了,受伤的人也都帮他们清理好了。”
青衣女子点头,道:“等过两日这里整理好了就送他们回来,重伤的人还是留在清心堂。”她的声线柔和。教人一听就觉得通体舒畅。
那男子回了声“是”,又道:“不过……”他的语气犹豫。目露忧心。
“什么事?”青衣女子暂时放下手中的水舀。
“羽姑娘,虽说我们清心堂做的事利国利民的好事,可是枪打出头鸟,这些善事本该是官府来做的事,现在我们做了……”那男子话未说完,直看着被称为“羽姑娘”的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沉默片刻,道:“如今国力微弱,也有力所不能及之处。在此国难之际,相信应知府也知此事的重要。”
男子听闻此言,有些愤慨道:“那个昏官哪里知道这些!上次还敢对羽姑娘动手动脚!”
青衣女子淡淡笑了笑,“他讨不了好处去。”说着她看了看另外几个在忙活的人,道:“今日辛苦大家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先回去吧。”
那几个人道:“羽姑娘,这怎么成,这本来是为我们做的事情,怎么能独自让羽姑娘劳累。”
青衣女子道:“无妨,剩下的活已经不多了,而且这些活儿我比大家熟练得多。今日大家都累了,明日还要帮着我们清心堂搬家,就先回去休息吧。”
“那怎么行……”大家都不愿意留青衣女子一个人在这里辛苦,那眼睛里语气里满满的都是关心和信任。
青衣女子坚持要自己留下,后来进来的男子也跟着再三劝说,那些人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青衣女子看了眼那男子,道:“你也去吧。”
男子点头,道:“那我先回清心堂。”
男子走后,青衣女子继续做着手中的活,待水桶里的水都泼洒过地面了,又在庙中各个角落都摆了一坛香,然后细心检查了一遍,这才走出神庙。
“出来吧。”青衣女子站在破庙边,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