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夫弹劾忠武将军居功自傲,是否属实?”李二瞥了一眼萧瑀,语气平静的问道。
“有!”萧瑀满怀信心道,“方才淮安王与高将军所言已证实忠武将军居功自傲!”
萧瑀上次弹劾李靖不成,这一次想借着弹劾李在古的机会,来打击李靖。
萧瑀之所以要针对李靖和李在古,是因为义成公主之死与李靖、李在古有关。
萧皇后回到长安后,在萧瑀面前提起过义成公主对她的恩情,对萧家的恩情,悲痛不已,还埋怨李靖和李在古害死了义成公主,要萧瑀有机会弹劾李靖和李在古,不能让义成公主白死。
正因为如此,萧瑀一直找机会要弹劾李靖和李在古。
如今逮到这个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李二“嗯”了声,目光从萧瑀身上移开,沉思起来。
“陛下,李在古身为将军,竟然指使下属殴打平民,殴打宗室,必须严惩,以正大唐法典!”萧瑀又道。
“臣附议!”淮安王随即附和道。
“臣亦附议!”高甑生紧跟着附和道。
“臣等附议!”有几个大臣也出声道。
李靖嘴角动了动,本想出声,但他看到李在古淡定自若的,而且房玄龄和长孙无忌等大臣对于此事没有表露出意外之意,便闭上嘴。
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此事没那么简单。以李在古的才智,不可能犯这种错误。
张宝相想出声替李在古说话,但是仔细一想,认为不妥。自己身为李在古的岳父,若此时维护他,反而对李在古不利,被其他大臣趁机抓住把柄,谴责他护短。
“陛下,臣认为淮安王,御史大夫,高将军弹劾忠武将军所犯之事,纯属一家之言。”张公瑾忍不住出声道。
张公瑾可不管那么多,他相信李在古不是那种随便指使下属殴打平民的人。
一向喜欢唱反调的魏征,此时保持沉默。
他两边都没有帮,不轻易站队,看清楚再说。
他与李靖一样,意识到此事没那么简单。
以李在古的智慧,怎么可能违犯这种低级错误?
“本王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人不信,大可让我儿与李在古对质!”李神通瞪了一眼张公瑾,大声道。
李二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瞧着李在古,沉声道:“李将军,对于淮安王、高将军、御史大夫所弹劾之事,你有何解释?”
“回禀陛下,淮安王、高将军、御史大夫所弹劾之事,纯属无稽之谈!”李在古出列躬身作揖道。
“李在古……”
“淮安王稍安勿躁。”李二打断李神通,不满道。
李神通咬咬牙,闭上嘴。
“李将军为何说淮安王、高将军、御史大夫所弹劾之事是无稽之谈?”李二追问李在古。
“陛下,淮安王、高将军纵子作恶,反而诬蔑臣指使下属殴打平民,殴打宗室。”李在古不紧不慢道,“至于御史大夫,相信流言蜚语,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之下诬蔑臣居功自傲。”
“放肆!”淮安王勃然大怒,“你一个小小的四品将军,竟敢对品阶比你高的大臣出言不逊!”
“陛下,臣弹劾忠武将军李在古于朝堂之上对大臣不敬!”御史大夫随即说道。
“陛下,忠武将军只是回答陛下的问题,是在陈述事实,并没有出言不逊,也没有对大臣不敬。请问淮安王,请问御史大夫,忠武将军有哪一句话出言不逊?”房玄龄出声道。
他的措辞和语速都非常得体。
“房相所言极是!”长孙无忌附和道,“陛下曾说过,身为君臣,便应该善于接纳别人意见,做到从谏如流。为何淮安王与御史大夫却因李将军说话直接,便弹劾李将军冲撞大臣?若每位大臣都如淮安王与御史大夫一样,容不得品阶低的臣工陈述事实,不就都成了独断专行了?”
淮安王和御史大夫脸色变了变,怒形于色,但不好意思当众发火。
高甑生看到李二的两个心腹大臣都站在李在古那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兆。
“淮安王,御史大夫,先听忠武将军往下说,有任何意见,听完再提。”李二板起脸道,“此处是朝堂之上,而不是你二人的家里。既然你二人身为朝廷重臣,更应该起到带头的作用。”
李神通和萧瑀的脸色又一变,连忙躬身作揖。
李二瞥了一眼李神通和萧瑀,转而对李在古道:“李将军,继续!”
“陛下,整件事并非如淮安王、高将军所言。”李在古不卑不亢道,“臣的下属之所以打了卢阁,纯属为了保护臣,是出于自卫……”
于是,李在古将那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李二,告诉在场的大臣。
很多大臣听了后,又交头接耳,低声议论。
李神通、高甑生、萧瑀则神色难看。
李二没有出声,沉思着。
“陛下,李在古实在大胆,颠倒黑白,竟敢欺君!”李神通怒道。
“陛下,忠武将军是在欺君罔上!”高甑生随即附和。
“陛下,臣弹劾忠武将军李在古欺君罔上之罪!”萧瑀抓紧机会道。
李在古心里不屑地冷笑,对着李二作揖道:“陛下,臣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若淮安王、高将军、御史大夫不信臣所言,陛下可以立即召见卢阁、李孝锐、高佬超前来与臣对质!”
“陛下,李将军言之有理,臣亦赞同、李孝锐、高佬超前来与李将军对质!”长孙无忌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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