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个地步,黄苟耀明对于李在古的揶揄毫不在意。
“李孝锐被贬为庶人,还敢找人刺杀我,看来他真是嫌弃圣上轻判了他。”李在古瞥了一眼黄苟耀明,冷冷道。
他顿了顿,继续道:“李孝锐如今在何处?”
“具体在何处我也不清楚,一直都是他找我。”黄苟耀明不假思索道。
“你与他一般在何处相见?”
“平康坊。”
“李孝锐已被贬为庶人,还敢去平康坊混?”
“他虽已被贬为庶人,可他毕竟是皇族宗室中的人,所谓的贬为庶人,纯粹是做给普通百姓看。”
“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一次,我要李孝锐连庶人也做不了。”李在古说着,双眸微微一缩,掠过阴寒的冷意。
黄苟耀明看到李在古眼里的寒意,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
“该告诉你的,我已告诉,请你杀了我!”黄苟耀明直了直身子道。
李在古感到莫名其妙的瞅着黄苟耀明:“我为何要杀你?”
“我参与了找人刺杀你,是你的仇人,如今落入你手上,你要杀我很正常。反正从我要刺杀你那天开始,就做好死的准备。”黄苟耀明昂首道。
“想死可以,先签字画押。”李在古说着,让在一旁记录供词的何文将供词拿过来。
何文一手拿着记录了供词的纸张,一手拿着笔墨。
黄苟耀明没有犹豫,画押按了手印。
他右手已经没了,左手写不了字,唯有让他画押按手印。
“来,动手!”黄苟耀明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来。
“你已被我砍断了一臂,不值得我杀。”李在古不屑地冷笑道,“我会将你交由阿史那咄苾处置,毕竟你是阿史那咄苾的人,由他处理更符合规矩。”
“你……你言而不信。”黄苟耀明顿时恼怒道。
“我没有对你承诺过何事,何来言而无信之说?”李在古不以为然道。
“你方才明明答应过画押后便让我死。”
“我是说你想死可以,并没有说我要杀死你。”
“你……”
“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若你就这样死了,非但没有任何的壮烈,反而成为懦夫。你族人若知道你死得如此窝囊,只会鄙视你,你的天狼神也鄙视你。”
“……”
“另外,你若就这样死了,等于给你的族人带来耻辱,也会让你的族人受到不必要的牵连。到时李孝锐便可以将要刺杀我的所有罪名都推在你的身上,毕竟死无对证。”
黄苟耀明脸色变了变,眉头皱了皱,昂起的头耷拉着。
他仔细想了想,李在古所说的话不无道理。
自己若真的这样窝囊的死去,就是懦夫。万一自己死后,李孝锐将所有罪名都推给自己,自己就会牵连其他族人。
李在古看到黄苟耀明这个样子,知道他已经不想死。
“带他去大理寺,并着令大理寺派人去抓拿李孝锐。”李在古转而吩咐身后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子。
两名身穿劲装的男子说了声“遵命”,随即解开绑住黄苟耀明在椅子上的绳子,然后用一块黑布蒙住黄苟耀明的眼睛,接着将他押了出去。
李在古的目光落在乞丐王的脸上,盯了他片刻,却没有出声。
乞丐王不由得紧张起来。
就在他做好回答问题的时候,李在古忽然转过身去,对身后的人道:“走,大家先出去用膳。”
李在古说了这句,大步走向阶梯,其他人立刻紧跟其后。
“喂!等等……”乞丐王叫道。
没有人理会他。
李在古真的带着他们去外面吃饭去了。
“将军,黄苟耀明已和盘托出,为何不趁机审问乞丐王?”何文吃了几口胡饼,忽然问李在古。
“乞丐王与黄苟耀明不同,此人城府较深,是个老江湖,不能以平常手段对付,先晾他一晾。”李在古一边吃着汤饼,一边平淡道,“不过,乞丐王虽是老江湖,但我已发现他的弱点。”
“此人有何弱点?”何文急问。
“贪钱。”李在古不紧不慢道。
“贪钱?”何文若有所思。
“贪钱的人往往比较怕死。”李在古微微一笑。
何文看似明白的微微点点头。
顿了一下,何文又出声:“将军,交由我来审问。对付这种怕死的老江湖,我有办法。”
何文直了直身子,满怀信心。
“好!”李在古笑了笑,“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绝对不会让将军失望!”何文拍拍胸口道,“将军想要从乞丐王口中得到什么?”
李在古把嘴巴凑到何文耳边,耳语几句。
何文边听,边点头。
吃饱后,他们回到地下室内。
乞丐王看到李在古等人回来,急忙道:“你等为何抓我来此?黄苟耀明已将你等想知的事都供出了,不关我的事,我只是从中牵线搭桥。求求放了我!”
乞丐王说着,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
“你别在我面前装模作样,我想知道什么,你心知肚明!”李在古走到乞丐王面前,满脸不屑道。
“我……我真的不知道。”乞丐王换成一副无辜脸。
“方才你已看到我对付黄苟耀明的手段,知道我是什么人,就别再装无辜!”李在古扫了他一眼,冷声道。
“还请这位将军明示。”乞丐王故作糊涂。
李在古瞪了他一眼,没有再对他说什么,却转身走了几步,坐到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