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律帅忽然眉毛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然后看着裴寂道:“对了,父亲大人,是否查到那日打孩儿的天策府将领?”
“为父已在查。”裴寂侧身看了眼裴律帅,“虽没查到具体是何人打你,但为父今日早朝之时,就此事联合了众多大臣参了长孙无忌一本。”
裴律帅顿时喜形于色,急问:“长孙无忌有何反应?陛下如何处置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只能找个借口敷衍。”裴寂又呷了一口茶,“至于陛下嘛,说会彻查此事。”
“也就是说,陛下要包庇天策府?”裴律帅边想边道。
“当然!”裴寂满不在乎道,“其实为父早就想到陛下会包庇天策府。天策府是直属陛下,而长孙无忌只是个挂名的天策府大统领。”
“父亲大人的意思是,陛下知道那日打孩儿之人?”裴律帅眼珠一转。
“估计知道。”裴寂道。
“若是如此,孩儿被打之仇难以得报。”裴律帅叹了一口气。
裴寂看到裴律帅满脸失望,却显得无关紧要的说道:“帅儿之仇只是暂时未报,不过今日为父联合众多大臣参了长孙无忌一本,斥责其身为右仆射,根本无法监管天策府事务,才导致天策府中出现了将士殴打皇亲国戚之事发生。
为父及众大臣进谏,请求陛下处置长孙无忌失职之责。
陛下迫于压力,不得不答应我等请求,撤了长孙无忌右仆射之职。
帅儿虽被打,但也算是被打得其所。
那个打你之人,反而帮了为父,使得为父能借此机会,扳倒长孙无忌。
陛下想将其心腹大臣安置相位,与为父分庭抗礼,却万万没意料到,天策府的一个将领过失,令到陛下计划落空。”
裴律帅听罢,不知道是该感到开心,还是该感到无奈。
“帅儿无须丧气,为父一定会再找机会,替你报仇。”
裴寂双眼微微的眯了眯,掠过一抹阴沉。
“敢打我儿,就等于打我裴寂之脸,此仇不报妄为人父!”
听到裴寂这样说,裴律帅露出一丝笑容。
裴寂喝完一杯茶,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一眼裴律帅,慢慢道:“对了,前儿人呢?为何今日没见过他身影?”
“不知道又去何处玩了。”裴律帅的语气中有些不满。
“嗯。”裴寂点头。
“父亲大人,恕孩儿多嘴,前弟整天无所事事,在外惹是生非,长此以往,恐坏了裴家名声。”裴律帅接着道。
“他年纪还小,较为贪玩实属正常。”裴寂不以为意道,“只要他不做违反大唐律令之事,便由得他吧。”
“父亲大人,对前弟不能过于放纵。”裴律帅劝道。
“为父有分寸。”裴寂淡淡道。
裴律帅看到自己父亲不想谈论这个话题,便转移话题,小声道:“父亲大人,太上皇的雄心壮志真的没了?”
“为何如此问?”裴寂瞳孔微微一缩,谨慎道。
“孩儿认为,太上皇仍有实力,且朝中有很多大臣拥护他。为何不将皇权取回?”
“帅儿啊,朝中之事没有你所想的如此简单。当今圣上可不好对付,大权在握,而忠于其的大臣基本掌握朝廷重要官职。太上皇即使有心,也无力。况且,太上皇对为父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是不再想管朝廷之事。”
“这么说,太上皇早已失去野心。”
“嗯。”
“可惜了。”
“可惜?”裴寂眉头略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裴律帅看了门口一眼,然后显得更加谨慎,声音降得更低:“孩儿曾幻想过,若太上皇重新执掌帝位,那孩儿的地位也就改变。”
“此话不能乱讲。”裴寂急忙道。
“当年太上皇起兵反隋,全因父亲大人的帮忙,若无裴家,便没有李唐。可父亲大人也看到,当今圣上非但没有感恩裴家功劳,似乎有削弱裴家之意。孩儿到如今,还只是个驸马都尉。”裴律帅既然说开了,就把心里的不满一股脑儿的说出来。
裴寂又皱了皱眉头,小心谨慎道:“有些话即使心里知道,也不能随便说出来,一不小心,会惹来杀头之祸。”
“父亲大人放心,此处没外人,无妨。”裴律帅不以为意道。
“就怕隔墙有耳。”裴寂边说,边朝门口望过去。
“家里人不敢偷听。”裴律帅道。
“小心驶得万年船。”裴寂严肃道。
裴律帅听到裴寂如此说,只好听话道:“孩儿谨听教诲。”
“帅儿,你不用急,驸马都尉之职只是暂时,用不了多久,为父会将你升迁。”裴寂的表情变得平和。
“孩儿明白。”裴律帅点头道。
“如今很多官职被当年依附亲王府的人霸占着,为父还需一些时间。待为父将那些人一个个赶出长安城后,朝廷官职任孩儿选!”裴寂说着,双眼掠过一抹如狐狸般狡猾的目光。
裴律帅双眼一亮,脸上浮现出悦色。
“报!”
就在此时,门外有仆人急叫。
“何事?”裴律帅板起脸,望向门口,问道。
“禀告老爷,少爷,尉迟将军登门拜访!”门外仆人焦急道。
“知道了!”裴律帅淡淡道。
“尉迟将军带着羽林卫来,让老爷速去相见。”门外仆人接着道。
裴寂和裴律帅听到尉迟敬德带着羽林卫前来,顿时脸色一变,隐约感觉到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你去告知尉迟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