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八年前的‘天下第一刀’而已,”她脸上画着妖媚至极的浓妆,腰不及盈盈一握,胸脯却饱满至极,微微扭腰呈现出极为动人的姿态,手持团扇轻轻掩了掩唇,斜着眼睛轻点那少年之脸,“八年不敢直面世人,堪称懦夫,身有妻儿羁绊,必不复勇武,纵刀技无双也只能妄为笑谈了,又哪里是盟主之敌~”

“你呀,到底还是小孩子,不知轻重呢~”

她姿态妖娆地将手中扇柄轻轻一摇,眉角微蹙,面上神色似忧似愁,纵是显然的矫揉造作,依然叫人心驰神往:“盟主日理万机,若是因你这不明不白的些微小事劳了心、损了神,便就是你的罪过啦~”

一句话看似轻描淡写,却径直将原本的功绩歪成了罪过,何等歹毒!

“那是任非凡!”少年强忍怒火,“全天下都想寻到他之所在,只有我找到了他留下的蛛丝马迹!”

“侠刀”任非凡,“云中一雁出,江山共仁义”的任非凡!

素有天下第一刀之称。

虽然这名头有一半是基于他之心性之作为确实堪称“仁侠”二字,因而最得天下人推崇,但是天生武髓,刀圣传人,刀技确实堪称无双。

八年前他是横亘在所有刀者前方的一座江,无法跋涉,难以跨越;八年的音讯全无,便成了堵在所有刀者心中的一座山,如鲠在喉,无法忍耐。

倪虹衣冷冷一笑:“避世八年,你怎知他是否已成个废人?”

“少年意气,为一时不甘劳师伤财,倒是也能理解,”她语声徐缓,状似亲热地唤了声他的名,似在劝解,“丑儿呀,但因噎废食,懈怠了武道修习当是不该了。”

这就是暗指他为了追寻侠刀下落,连立身根本的武道都懈怠了。

义父生平最恨疏懒之辈,尤其是天赋出众却毁于不勤之徒,这字字带杀是非将他往死里踩啊!

江源若不是竭力克制,这话入耳就待全身气到发抖。

每个字眼都听出了森森的嘲讽。

更别提“丑儿”这个名,是义父爱称,素来只有义父与关系亲近的兄长会这么叫他!

义父江沧海,于刀道成就理应冠绝天下,却因刀道已有一个任非凡之故,任是再显赫之人,也只能屈居其下。

大概只有亲手败侠刀于刀下,这名头才得以改换。

江源很清楚,义父自创沧浪刀派,开“天义盟”,这几年一统东武林,已在风口浪尖,要在义父手下有所立足之地,武功是立身根本。

义父底下义子众多,最看重的莫过于江源四个——江源年纪最小,最会来事,因而很得义父喜爱,但他资质并不属最上层,武道九重,他在五重天入瓶颈已有近两年,难破,难出,不知前路。

倪虹衣这一言如点死穴。

偏偏他还没法反驳!

江源很清楚,她必是心知自己找到侠刀一举着实会在义父面前得一个大脸,所以才如此不遗余力地打压自己,但他还是愤怒地难以遏制。

他通身僵硬,手死死攒在腰间刀柄之上,几乎能听到自己浑身的骨骼都在咯吱咯吱作响,怒火冲上脑门,简直是下一个就能拔刀横劈过去。

“丑儿。”一个低沉的声音适时打断了这番争锋相对。

两人倏然看去。

却见盟主面无异色,凝神望下,目光如炬,似乎想穿透这缭绕的雾气看到崖底情景。

通身气势渊渟岳峙,纵是这高悬至崖亦不能盖过他一分气度。

江源猛地抬头,眼神发亮,在看向对方时自然而然满满的崇拜,又不失时机地流露出一丝委屈与不服气:“义父!孩儿没有荒废武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的瓶颈非刀,也无需在刀技上下苦功,倒要先看看自己的心境跟上与否。”

江源一愣,半是没想到义父开口会指点自己,半是真如茅塞顿开般豁然开朗,他惊讶到还未露出喜色,就又听得一句。

“做得不错。”江沧海淡淡道,“探查一事便再交予你。”

江源喜上眉梢,立即答道:“义父放心,孩儿必尽全力!”

这下轮到倪虹衣咬着牙死死攒紧扇柄了。

江沧海神色淡淡,不置可否:“武道到底是首重,丑儿万不可疏忽,此事便让虹衣从旁协助。”

与江源如遭雷击相对的,是大喜的倪虹衣。

既能插上一脚,最后的功劳不也能分一杯羹?

江源阴恻恻看了那女人一眼,喜意全无,胸膛翻腾得就快炸开了。

……

“那个贱人!”江源狠狠掀桌,死命地踩着椅子腿发泄,“贱人贱人贱人——”

见他拿桌子撒气,那捧着本书斜倚在榻上之人也只淡淡瞥了眼,便当做未见。

江源踢到腿酸,才长长吁出口气来,不再看地上为他踢得粉碎的一滩木屑,随手一拍衣摆上尘屑,丧着张脸走到一边坐下。

侍立在旁的女子立马朝门口使了个眼色,于是数个下人悄无声息地进屋,清扫的清扫,擦拭的擦拭,只几息之间,便将烂桌子与碎屑清理得一干二净,并抬进一张新的桌子。

恢复原样。

江源垂着肩膀坐在那,脸上的表情还是耷拉着,一副不爽的模样。

榻上之人翻过一页书,又抬眸斜了他一眼,这回倒是开口了:“有舍有得,既然觉得瓶颈松动趁早找机会闭个关。”

江源猛地抬头,眼睛一瞪:“宇哥,这是闭个关的事么!是我要眼睁睁看那贱人专美于前,甚至或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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