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媳妇道:“我不在你大姐家住,我还能去哪儿啊?你姥姥家的亲戚都在老家那边呢!这么多年音讯全无,谁都不知道谁什么样了,我还能回去是怎么的?我没处去,只有这一处地方。”
叶丰停下脚步,稳住车子,面对着自己的母亲,语重心长的道:“妈,我大姐已经不在了,那是人家宋继祖家,不是我大姐家了。”
叶二媳妇一愣,然后眼里含泪道:“我知道你大姐不在了,可是你……你没发现他家的小霜子长的跟你大姐一模一样吗?”
叶丰一时无语,说实话,宋霜跟大姐长的真的很像,叶丰道:“就算是小霜跟大姐长的像,你也不能总往人家跑啊?那只是你的外孙女,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更保护不了你,你就不要跑到人家去寻求庇护了好不?”
叶二媳妇道:“什么叫跑啊?我就是想找个地方静一静,就咱们那个家,除了你爸,谁能过的舒服?只要在家,恨不得全世界都得围着他转。现在又来了个邹娜,人家两个人倒是不直接冲突了,都来欺负我了。”
叶丰道:“妈,那以后你走的时候带着你儿子行不?”
叶二媳妇看着儿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她一时间竟忘了,儿子在家里也是受夹板气的人。
半晌叶二媳妇道:“我不带着你,你一个男孩子,你在自己的家,再怎么样也不能走就是了。”
叶丰道:“妈,我也想走,我受的气不比你少,我爸都习惯了拿我出气了,现在邹娜把门插上了,我还能少挨两次打。”
叶二媳妇道:“你当我愿意让他打你啊?可是那是你自己的爹,他打你,我拦着,他更生气,打的更狠,我也不敢拦啊!”
叶丰推上车子慢慢的走起来,道:“要是能分家就好了,我就可以躲出去了。”
叶二媳妇诧异道:“邹娜提分家也就算了,你做为爸妈唯一的儿子,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叶丰喃喃叹道:“谁都能说,就我不能说,就因为我是你们的儿子,我就要受他的打骂,不管我错没错,他说打就打,说骂就骂。妈,要是有一天我死了,我爸是不是会很高兴啊?”
叶二媳妇道:“你这孩子竟胡说,你死了,妈怎么活?”
叶丰道:“你走了也没管我不是吗?实在不行,忍不下去时,咱们娘俩一起死,让他们闹去。”
叶二媳妇从来没听过儿子说这样的话,此时一听有些不知所措,道:“儿子,妈再也不离家出走了,妈在家守着你,你可不要胡思乱想了。”
叶丰噗嗤一乐道:“妈,你想什么呢?我就是说说,我媳妇现在怀着孕,我还等着当爸爸呢!我才不会死呢!”
叶二媳妇道:“你不要小看你自己,你是爸妈的命啊!”
叶丰道:“你要说我是你的命我信,但我决对不是我爸的命,我爸的眼里只有他自己,他说话做事儿,从来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他打我时候的眼神,恨不得我去死。”
叶二媳妇道:“他那个人,就是那样,话又说回来了老叶家的这老哥几个谁不是呢!你看看,一个一个都想要儿子,可是儿子真的有了,没见一个宠着儿子的,儿子就是用来打骂的。”
叶丰冷笑了一下道:“哼!也是。”
叶二媳妇念叨着:“你六叔和七叔还算好一些,尤其是你四叔和五叔,对儿子那多邪乎啊!说打就打,那个叶朋才多大啊!那不也是打的从东头哭到西头。”
叶丰道:“他们养儿子是为了跟别人炫耀自己有儿子的,并不是为了儿子好。”
叶二媳妇一时没想通这话的意思,母子两个沉默着走了好一会儿,叶二媳妇才道:“你说的对,他们只是觉得有儿子就行,至于有了以后会怎么样根本不考虑。”
叶丰笑笑道:“妈也想明白了?”
叶二媳妇道:“好像是这么回来事儿。”
叶丰道:“我希望我媳妇肚子里是个闺女。”
叶二媳妇不敢置信的看着叶丰,道:“为什么?”
叶丰笑笑道:“因为我不想自己的儿子也受我这样的罪。”
叶二媳妇道:“可是你爸天天盼着大孙子呢!而且你们这样的只能生一个,要是个丫头,以后可就不能再生了。”
叶丰道:“妈!你怎么也这样呢?”
叶二媳妇道:“妈还不是为了你好,要是个丫头,不就断了香火了吗?”
叶丰道:“要是个丫头,不管是上学也好,还是嫁人也好,将来都能离开这个家,多好!”
叶二媳妇看着儿子,心里一阵难过,道:“这个家就这么让你反感?”
叶丰道:“妈,你不是也一样反感吗?要不反感,你也不会走是不是?”
叶二媳妇听了儿子的话,发现自己无言以对,可是自己的家,怎么会过成现在的样子呢?
叶二媳妇道:“儿子,以后妈不走了,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行不行?”
叶丰道:“妈,你要是想走也没关系,下次你跟爸把婚离了再走,到时候我跟你一起走,咱们母子好好过日子,让我爸守着那个空房子,守着他的臭脾气自己过吧!”
叶二媳妇想了想道:“那咱们去哪儿住啊?怎么生活啊?”
叶丰道:“你都打算去宋家住了,我们还有什么挑的,哪里都行。我去打工赚钱呗!不至于让你饿死了就是了。到时候我们一家三口带着你,咱们就是去要饭吃呢!也不跟他过了。”叶丰越说越气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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